第二章 軍中故人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所有人的籍冊都已經登記完畢。
季元手上拿著代表寧州驛館雜役的身份牌,雙眼微瞇,似是有些出神。
這時有個腦袋從他身后探出來,“哇,元哥,你也在驛館,咱哥倆又可以在一起了”,王福叫著,撫摸著自己的身份牌有點興奮。
季元瞥了他一眼,說道:“一個驛館雜役你就這么興奮?”
王福嘿嘿笑著:
“元哥,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就算是當雜役也比以前強啊。”
“再說了,驛館是啥地方,往來的都是大人物,說不定伺候好了,就能提前獲得自由呢。”
季元有點無語的看著他,澄澈的眼神透露一點堅毅,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的自由,而是要報仇,要讓他爹娘一起恢復自由。
“謝飛去哪兒了?”,季元問身邊的王福。
“馬場”,兩人身后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王福嚇得一激靈,差點蹦起來。
“我說悶瓜,你跟鬼一樣,要嚇死人嗎?”只看謝飛的樣子,頭發蓬亂,眼圈漆黑,骨瘦如柴,要是晚上走在街上保準嚇死幾個。
就在三人說笑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登記完畢,趙大人又威嚴的交代了幾句,就讓身邊差役分別帶著安排好的眾人去各自服役的地方。
趙大人看著眾人離開流人署,手里拿著籍冊轉身匆匆趕往后堂。
到了后堂,只見一人束發劍眉,后背挺直端坐在那,看著桌上茶碗里飄出的熱氣微微愣神。
“下官趙永見過大人。”
趙永不復剛才在季元他們面前那副威嚴霸道的樣子,顯得有點戰戰兢兢,站在那里行禮之后頭都不敢抬,只是恭恭敬敬的低頭站在那里。
那人像是被趙永打斷了思緒,抬頭說道:“籍冊拿來了嗎?”
“請大人過目。”
趙永恭敬的雙手托著籍冊呈到那人面前。
那人接過籍冊挨著頁翻看,甚是仔細,像是在找什么人。
只是在季元那頁上稍微多停頓了一下,上邊寫著:季元,十五歲,罪父季岳,罪母季李氏,大赦免罪,監役三年,寧州驛館雜役。
那人隨即繼續翻看完了所有籍冊,還給趙永,站起身說道:“辛苦趙大人,本官還有別的事要辦,莫送了。”說完站起身就走。
趙永躬身行禮,連道不敢,直到那人消失在視線里才站直身體,同時心中納悶,這位來看罪人籍冊作甚?
趙永送走的這人腳步匆匆,出了流人署翻身上馬向城外疾馳,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城南十五里處一座偌大的軍營,在營門口翻身下馬幾乎是奔跑者直奔中軍大帳。
此處正是鎮守寧州和云國南部邊境的鐵甲軍大營,此時中軍大帳鐵甲軍主官周正威大將軍正在與眾將商議邊境布防,看到匆匆趕回的中軍參軍,周大將軍揮揮手,其余將官起身施禮退出了大帳。
“末將吳云回營復命。”那之前在流人署翻看籍冊的正是鐵甲軍中軍參軍吳云。
“找到了?”周大將軍端坐虎案之后,向吳云問道。
“是,大將軍,那季岳的兒子季元已經被赦免,現已返回寧州,在寧州驛館監役三年。”吳云恭敬答復。
吳云答完看周正威沉默不語,試探著說道“大將軍,可要末將殺了那季元?”
周正威雙眼精光閃爍盯著吳云,氣息涌動之下震的吳云后退幾步,嚇得吳云低頭不敢說話。
“殺了季岳的兒子?恐怕你我連渣滓都不會剩下。”周正威似是有些忌憚。
“大將軍,他一個罪人,還能給他兒子報仇不成,再說當年那事之后,季岳舊部已經打散在各軍之中,要不去流放地連季岳一起殺了?”吳云有些不解問道。
周正威嗤笑一聲,道:“要能殺早就殺了,你可知他師尊是誰?”
吳云這時有點發懵,傻傻的看著周正威。
“楚”,周正威惜字如金。
吳云一愣之下,猛然驚醒,只覺得后背冒出冷汗,身體也有點不控制的顫抖。
“是楚國那位?那當年那位為何不救季岳一家?”吳云顫抖著發問。
“上邊自然有抗衡那位的力量,再說這是云國內務,那位身為楚國人即便是他師尊也不好直接插手,所以最后達成的條件就是季岳流放但不可殺。”
周正威說完像是有些無奈。
“那這季元當如何處置?”吳云再次問道。
“找機會讓他在監役期間犯下重罪,再發回流放地即可,要不然云國怕是要有些亂子。”周正威下了決定。
“末將明白。”吳云領命退出大帳,背后的冷汗被風一吹,打了一個寒顫,心里想著,這事不簡單,怕是隱藏了上邊的大秘密。
周正威在吳云走后,從懷中拿出一塊傳信玉符,注入內氣激活,并指如劍在玉符上以軍中密文刷刷點點將今日之事書寫上去,傳信之后周正威心里稍安,像是出了一口氣,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心里這樣想著。
云國,云州,云都城,樞密院內一處院落,一個灰發黑袍金冠金帶的老人,雙手背負,透著窗戶望著天上飄蕩的白云。
這時,身上的一塊玉符發出微光傳來微微的震動,老人拿起玉符略一探查,嘆了一口氣,出來了嗎?隨即收起玉符繼續望著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黑影在房內帳幔后出現,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流放地什么都沒有發現。”
黑衣老人雙眼微瞇,頭也不回說道:“這不可能,那件東西一定在那。”聽口氣像是十分篤定。
黑影繼續說道:“五天時間各大世家宗門把流放地翻了個底朝天,有幾個高手以大神通炸開了礦山,一一探查了流放地所有罪人,沒發現那件東西。”
“金光裂天,圣人臨凡,神州傾覆,御座輪轉。天機谷流傳下來的這句話不會有錯的。”
黑衣老人繼續說道:“這次大赦不是有一些人被放出來了嗎?那些人也要查。”
“是。”黑影答應一聲,消失不見。
同樣的對話幾乎都發生在各國高層、各大世家、各大宗門內,一時之間,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云國寧州。
幾乎就在吳云到達鐵甲軍大營的時候,季元和同樣被分配到驛館的罪人被差役帶著來到了寧州驛館。
寧州驛館畢竟是一州的州城官營館舍,酒樓、戲臺、住宿、馬廄可以說是一應俱全,因為往來的都是達官貴人,裝飾也比一般的酒樓精致一些。
季元他們這些賤籍雜役跟普通雜役還是不一樣的,不能直接接待往來客人。
季元和王福被分配到驛館茅廁,負責清洗茅廁,并且還要清洗上房客人的恭桶。學習了一下午的時間,初步熟悉了一下,晚上回到雜役們居住的房間。
雜役們居住的是大通鋪,季元和王福被分配到了直對著門口的鋪位,給了他們兩床有些破爛的鋪蓋,被角還露著黑黑的棉花,不過這也比流放地好了不少。
季元和王福也不挑剔,準備收拾睡覺。
這時房間最里頭傳來一個聲音:“新來的小雜種,過來給爺打水洗腳。”
季元循聲望去,一個約么十八九的青年,坐在炕上,一只腳踩在炕上用手在摳著,隱隱的有些令人作嘔的氣味傳來。
王福有些怕這些人,畢竟是剛從流放地出來,孱弱的身體不堪折騰,正要上前。
季元一伸手把他攔下,說道:“要打水自己去,我們要睡覺了。”
“喲,怎么著,小雜種,兩個賤籍也敢跟我們橫,哥幾個,給他們立立規矩。”青年說著朝身邊的幾個雜役使了一下眼色。
幾人擼起袖子慢慢的朝季元和王福走來。
季元正要上前,王福眼看不對,慌忙走上前,“幾位大哥,小弟剛來不懂規矩,我去打水,我去打,大哥們消消氣。”
為首的一個青年使勁推了王福一下。
“滾一邊去。”王福踉蹌后退頭撞在了墻上,本來身體就弱,回來也沒吃什么東西,王福只覺得眼冒金星,腿一軟順著墻邊就坐在了地上。
季元一看,頓時怒火大盛,咬牙說道:“給我兄弟道歉。”
為首青年已經來到季元面前,伸手推搡著季元,“怎么著,爺就打了,小雜種你能怎么樣。”
“別叫我雜種。”季元怒火中燒。
為首青年不依不饒,“能怎么樣,打我?打我你們還得回去,爺今天就教教你規矩。”
說著話一拳直沖著季元面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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