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沒有選擇的權利

方資微根本不搭理這個小東西，接著對葉楓說道：“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柳靈郎怒從心底生，竟然敢打你柳爺爺的主意！旋即怒罵道：“攪屎棍，你再給你柳爺爺說一句！”

方資微眼神森然，大袖一揮：“閉嘴！”

文字樊籠驀然收縮，流溢的文字宛如幾十把飛劍，向著柳靈郎暴刺而去，片刻間便將這小東西刮刺的遍體鱗傷。

熱淚從柳靈郎眼中翻滾著，咆哮著涌出，好似呼嘯的海潮般，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心寒，他從來沒有想過方資微會如此對待自己。當時慕榮家花天價從外面買了一樁秘辛來捕獲自己時，就是方資微悄悄出手救下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算計么？

柳靈郎不傻，相反的，攢了一肚子奇聞怪談的小精怪極為聰明，此情此景，他已經知曉方資微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狗屁的打比，分明就是方資微在設計害他。

柳靈郎熱淚涌泉，不再是以往囂張的行徑，而是有氣無力的問道：“資微哥哥，你真要殺我？”

方資微輕輕吸了一口氣：“方家書樓保不住，因為那是一座樊籠！你說過的，要是方資微對你不起，你就將方家書樓啃個精光，讓方家文運流散，而且大家都不會傷心的。”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我并沒有跟你開玩笑。”方資微面色平靜的說道：“方資微在方家書樓內，從來不會開玩笑，你知道的。”

柳靈郎這才想起來，只要方資微踏入那棟書樓，從來都是神色端莊，心情壓抑，就跟壞人被關起來了一般，他從來不會在書樓內說笑。

那是一座樊籠，沒有罪人會有心情在那里說笑。

柳靈郎擦了把眼淚，可淚水像是決堤了，怎么都是止不住，透過淚水，方資微的身影變得模糊了起來。

以往脾氣那么好的資微哥哥好像變了一個人，看起來是那么的可怕。

柳靈郎仍是倔強的說道：“資微哥哥，你怎么變了，變得小葉子都不認識你了。”

方資微面有微笑，只是此時看起來卻是讓人不寒而栗，他說道：“我從來沒有變過。

你只看到了我某個無關緊要的一面，你從未看清過真正的方資微，整個拜逅城沒有一個人能看到真正的方資微。”

“真正的方資微是一個罪人！”

“既然是罪人，那么就要不顧一切的打碎困束自己的樊籠，哪怕是付出難以磨滅的代價，也要將樊籠打碎！”

柳靈郎很傷心，好像心都枯萎了。他用手緊緊的捂住雙眼，好似天真的孩童一般，以為捂住眼睛就可以看不到這一切，捂住眼睛資微哥哥就還是以前的那個資微哥哥。

“如果小葉子死了，資微哥哥就能變回曾經的資微哥哥么？”柳靈郎嗓音輕輕。

方資微沉默搖頭，可惜柳靈郎捂住了雙眼，沒有看到他的搖頭。

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這么奇怪，總是會錯過許多不該錯過的，留下太多不該留下的。

淚水從柳靈郎指縫間溢出：“你走，我留下，我相信資微哥哥不會殺我！“葉楓有些無奈，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什么值得相信的，還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天下苦情之人，大多都是將情錯付之人。

方資微面露微笑，指向柳靈郎，儒雅說道：“你和他，只能活一個。”

葉楓看著這副丑惡嘴臉就覺得心寒，緩慢搖頭：“放了他，我留在這里。”

“我答應過他，會帶著他游歷大勛，走到南江。”

“我沒理由讓他走不出一座拜逅城！”

“你可以說違心話做違心事，葉楓卻是做不到。”

方資微笑著點頭，困著柳靈郎的文字樊籠砰然破碎，破碎的文字沒有消散，而是化為流光，最終消融于柳靈郎的身軀之上，這是方資微所能給他的，最后的東西。

而后方資微一揮大袖，柳靈郎直接被拍向葉楓。

葉楓祭出松柏木將柳靈郎收入心印之內，他掌托松柏木，輕聲說道：“別傷心，我會帶你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給我鎖門，我想獨自待著。”

“別殺資微哥哥，他只是變了，但總有一日他會變回來的，因為那是我的期待。”

葉楓輕聲說道：“我答應你。”

方資微依舊微笑：“他終于沒有再看錯人。”

“把他交給你，我很放心。”

葉楓咧嘴一笑，嘲諷說道：“心都沒了，何處安放？”

方資微沒有給出答案，而是說道：“想要活著走出拜逅城，唯有將城中之人全部斬殺。

我曾跟你說過，只要你愿意登上筑骨臺，便有機會走出拜逅城。你的機會就是：殺光城中所有人！”

而后他驀然伸手指向謝娘，雙瞳之中殺機畢露：“葉公子，請你殺了她！”

葉楓面色嚴峻，心頭更是沉重不已，很顯然方資微已經把他視為了一件武器，他就是他屠戮全城的利劍。

若是葉楓所猜不錯的話，在擊殺謝娘后，方資微定然還會驅使自己去擊殺慕榮王孫、裘可道和那個手拄青刀的男子，甚至連那密宗老僧，他都不會放過。

只是目前他還不清楚方資微最終會不會把矛頭對準第五姓氏的兩個少年。

若是他連那兩個少年都不打算放過，那么也就意味著，自己將會與那兩個出自第五家族的少年來一場捉對廝殺！

在這座堪比養蠱之地的文字樊籠里，被困的人都沒有太多太好的選擇，自己更是砧板上的魚肉，沒有丁點兒選擇的權利。

一旦自己忤逆了方資微的意志，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擊殺自己，再去尋找下一個能夠替代自己的武器，總之方資微的目的好像就是要讓樊籠內的人全部死絕死凈才肯罷手。

作為武器其實是沒有任何選擇余地的，全看持有武器之人的揮動，肆意收割生命而已。

只是葉楓想不明白，為什么身負大力的方資微不親自解決掉拜逅城中的所有勢力，反而要經過自己的手來解決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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