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追問了程雪和王皓幾個問題后，張山海才終于放心，不過他內心中仍是十分疑惑，楊常信為什么會收程雪和王皓為徒？
  難不成是想彌補流鳳城血案的罪孽？
  但如果是想贖罪，楊常信為什么只收程雪和王皓為徒，而沒有收其它十一名遺孤為徒？
  是因為只有程雪和王皓才有成為強者的潛力？
  那也不應該啊，上官信能把他這個完全不能修行的絕世廢物培養成如今兇名赫赫的一代血魔，他自然也應該曉得上官信的神異手段，難不成培養天資一般的遺孤的難度比培養他這個無法修行的的人的難度還高？
  一時無法猜到楊常信的目的，張山海也只得放棄了無用的思考，打算等下次見到楊常信時旁敲側擊一下，至于現在嘛，還是先測驗一下程雪和王皓，看他們是否真的有進入老院區學習的資格。
  若是二人真的達標，張山海打算盡快把二人帶回老院區培養，天知道他們二人繼續留在楊常信身邊的話，會不會被楊常信影響。
  上官信這一脈連續出了兩代禍世魔頭，張山海雖然不了解上官信的師門傳承到底是怎么樣的，但從上官信和楊常信的情況來看，多半有不為人知的隱秘，所以為了程雪和王皓著想，還是讓他們少接觸楊常信為妙。
  想到這里，張山海甚至決定，哪怕二人待會兒的測驗結果不是特別理想，他也會放水帶二人回老院區的。
  隨即，張山海從自己的儲物腰帶中取出了兩顆晶瑩剔透的水晶，交到了程雪和王皓手里。
  “程雪，王皓，這是學府專門制作出來用以檢測報考學員心性的幻心水晶。你二人將之貼在額頭，幻心水晶就會將你們二人拉入幻境，我自會根據你們在幻境中的表現判斷你們的心性是否符合學府的標準。”
  在張山海說完后，王皓開口問道：“那校長，你能看到水晶產生的幻境嗎？或者，幻境就是你安排的嗎？”
  “幻心水晶產生的幻境都是根據測驗者內心深處的真實欲望自動產生并激發的，我并不知道幻境中發生的任何事，但是幻心水晶會根據測驗者在幻境中的表現閃耀起不同的光芒，根據這些光芒，我就可以判斷出檢測者是否存在某些品質或缺陷。”
  聽到張山海的解釋，程雪和王皓再無疑慮，直接將幻心水晶貼在了自己的額頭。
  在水晶接觸到二人額頭皮膚的一瞬間，兩人齊齊身體一震，然后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雙眼都變得像癡呆之人一般呆滯、無神。
  “要是世上存在能直接看穿人心的能力就好了，那樣我們可以將多少罪惡扼殺于萌芽之中，又能提前將多少即將走上歧路的迷途羔羊引回正道。”聞馨看著兩枚幻心水晶有感而發道。
  “其實是有能看穿人心的強者和寶物的，大陸強者排行榜上排名第二十九的‘靈法師’修煉的心靈大道就可以看穿人心，上古神器‘琉璃寶鏡’也擁有讀取人心的神妙威能。但即便如此，最多也只能針對性地看透某幾個人的真正心思，相對于世上千千萬萬將自己的真心隱藏得嚴嚴實實的普羅眾生而言，其實毫無意義。”張山海說道。
  “確實，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為外人所知的秘密，這些秘密不斷生根發芽，又會衍生出無數意想不到的枝葉，這些枝葉引動著各自的主人做出各種各樣毫無邏輯的行徑，引發出難以預料的連鎖反應。除非能每時每刻不斷地監視每一個人的內心，否則永遠無法阻斷邪惡的產生。”聞馨發出了帶著些許絕望的悲嘆。
  “唉，有時候我真想拋下世俗的一切，自己一個人跑到深山老林里清修悟道算了，說不定還能早日領悟大道極致，晉升極道者。可惜終究放不下學府的眾多學子，放不下帝國的蕓蕓眾生，只能留在這里和皇室，和朝臣，和別的國家，和別的學府整日虛與委蛇。”
  突然，王皓手里的水晶冒起了一陣閃亮的紅光，緊接著，程雪手里的水晶也亮起了紅光，只不過顏色比王皓稍淡一點。
  “張校長，小雪和王皓手中水晶亮起的紅光代表著什么？”聞馨好奇地問道。
  “水晶亮起紅光代表著殺機，說明檢測者在幻境中主動殺人了。程雪的紅光較淡，說明她殺人時有些猶豫和不忍，而王皓的紅光較亮，說明他殺人時十分果決，沒有猶豫。”
  聽到這里，聞馨皺起了眉頭。
  “張校長，這是否會影響對他們品性的評定。”
  “放心，學員在幻境中爆發殺機是常有之事，只要不爆發出那種猩紅血光，就不會影響評定。”
  “猩紅血光代表著什么？”
  “猩紅血光代表著學員在幻境中恃武逞兇，大肆屠殺生靈。凡是出現猩紅血光的檢測者，我們星辰學府一概不收。不過這種猩紅血光一般只會出現在貴族子弟身上，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很少會出現。”
  “原來如此，我有點好奇如果亮起其它顏色的光芒代表著什么了，你能否給我詳細介紹一番。”

  “小事一樁，紅色剛才已經說過了，代表殺機；橙色代表嫉妒；黃色代表男女之欲；綠色代表貪婪；青色代表懶惰；藍色代表冷漠；紫色代表傲慢；黑色代表憂郁......”
  “真是神奇的造物，張校長，這幻心水晶的制造之法你可否傳授于我，若是將來某一天我可以回到光明神殿，我希望可以運用此法來審核欲加入神殿之人。”
  “既然圣女有此決心，老夫自是愿意助圣女一臂之力。只不過這幻心水晶的制作方法雖然不難，但材料卻十分難尋，圣女就是學會了，恐怕也制作不了多少。而且幻心水晶每次使用后都要花費極長的時間補充能量和大道之力，真用起來，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如意。”
  “多謝校長提醒，即便有諸多不足，但有此水晶總是能有所幫助的。”
  “好，明日我便派人將幻心水晶的制作卷軸給你送來。”
  張山海話音剛落，王皓的水晶上就冒起了一道刺眼的橙色光芒。
  “嫉妒嗎？看亮度，還比較嚴重，不過，也不妨事，畢竟還沒到那種會做出故意妨害他人的事程度，而且也可以成為努力修行的一大動力。”
  這時，程雪的水晶突然泛起了黑芒，張山海和聞馨立刻仔細查看，這才發現，其實并非黑芒，而是極其濃郁的灰色。
  “校長，我記得你剛才說的，灰色代表執拗，小雪的灰色如此濃郁......”
  “無妨，執拗好啊，老夫最欣賞執拗之人，執拗說明她信念堅定，而堅定的信念是修行之路必不可少的品質。老夫之所以能一步步從眾多修行者中脫穎而出，并建立這星辰學府，就是因為老夫執拗，不肯與那些老牌世家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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