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聽著萬華似乎還非常不滿的話語,  泉奈差點沒打個激靈，從來沒這么明確地感知到自己的哥哥是個超規格的天才。

        “不用費心了亂步尼，這就已經很有用、很強大了,  ”可說到這里,  他又忍不住猶豫了一下,  “就是……”

        萬華當然不會看不出他在吞吞吐吐些什么“放心，舅舅和斑的那份我都準備好了，你最小,  所以先給你而已——不過這個道具最根本的力量來自我的血繼，沒有辦法做到量產。”所以普及到整個宇智波是沒可能了。

        “亂步尼用血繼了？！”泉奈一驚,  看到吊墜奇怪質地時就有的疑惑被證實了,  這件道具的確和萬華名為鏡瞳的血繼有關。

        但是這種在特殊物品上賦予并固化自己血繼相關能力的事情是相當消耗瞳力的,  寫輪眼過分使用都會損傷視力，更別提萬華這只血繼器官還是非常特殊的變異后成果。

        史無前例的“鏡瞳”在宇智波一族中沒有任何記載,  甚至到現在都無法確定是不是肉眼，使用起來都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  這種不確定反而更加令人擔憂。

        泉奈忍不住心中的擔憂,  雖然知道看不出什么,  但是還是湊上前去仔細檢查萬華那只總是被幻術掩蓋著的異樣右眼。

        萬華非常配合地撤下了幻術睜大眼睛,  笑道“沒事的,  簡單的瞳術使用而已,  養養就好了,  我的右眼本來就看不到。”

        泉奈的神情卻始終沒有放松下來，他嚴肅地檢查了三遍哥哥寶石質地的右眼,  最后終于得出了和以前差別不大的結論,  但退回原位后還是非常認真地叮囑哥哥“哥哥要好好愛護自己！”

        “知道啦,  ”萬華回道,  然后指揮著泉奈把那枚用來保命的吊墜收起來。“把它帶上吧，記住，什么時候都不要取下來。”

        “好的，哥哥。”泉奈帶上那枚傾注著哥哥心血的“道具”，鏡面碎片質地的吊墜貼在胸前有種奇特的涼意，看似銳利的邊角卻格外溫柔，半點沒有刮傷自己。

        他看見輪椅上的少年淺淺嘆了口氣。

        “泉奈，要好好活下去啊。”

        男孩有點茫然，但是依舊認真回應“我會的。”

        ·

        “斑？”發現弟弟突然出現的驚訝不過是一瞬間，萬華很快看出了斑來這里的原因，但他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先拿出了之前給他準備的防御道具，“來，把這個帶上。”

        之前已經從弟弟那里知道了哥哥的又一個杰作，斑接過那個乍一看甚至有點像藝術品的吊墜，他對這類東西的原理并沒有什么興趣，只不過“看起來和泉奈那個不太一樣。”

        “因為斑和泉奈不一樣，”都分出萬華鏡的碎片來做道具了，當然要做的精致一點啦，量身定制什么的對萬華這種人來說難度并不大，“斑這個有相對的改造，強度比泉奈那個要高。”

        斑？雖然知道我很強，但是這種防御類道具的話，還是把強度高的交給泉奈比較好？

        不過他也知道在這方面肯定是搞研究的哥哥比較了解，所以還是安靜地等著萬華的解說。

        萬華當然也會給出合理的解釋“斑的戰斗強度比泉奈高很多，雖然受到致命傷的可能反而比較低，但是攻擊的強度會比較高，所以它的單次承受上限和能量儲量都比泉奈那枚要高，相對來說能抵御的傷害次數就會比較少。”

        身為天才，甚至已經夠到頂尖戰力的邊的斑所經歷的戰斗，的確和已經展露出指揮才能、并不常接觸尖端戰場的泉奈不太一樣，這種安排的確比較合適。

        “另外就是，為了防止泉奈養成不好的戰斗習慣，他那枚吊墜是完全被動、只能防御致死、致殘傷害的，但是你這塊是可以調整模式的。”

        斑好奇起來了，他本人當然覺得這個吊墜非常有用，但是對他來說，受到致命傷的可能實在不大，基本上都能避開。

        畢竟他本人對攻擊的敏感度還是很高的，護盾對他來說，可能主要還是用于頂著一個強力忍術上去追殺對方。

        “除了被動無法關閉以外，你可以主動輸入查克拉開啟全護盾狀態，這個狀態下幾乎所有近身的、被判定為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攻擊都會被抵御，只有一些強度過關的忍術需要你自己避開或者用其他方式應對。”

        “哇！”斑的眼睛亮起來了——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有沒有開無雙的能力，而是夠強的、能基本免疫低層傷害的防御力或者恢復力。

        戰場是個絞肉機，多少人傷害高到爆炸，卻因為脆被雜兵堆死了，根本找不到開大的機會。

        未來的斑能一個人對戰十萬忍者大軍，除了硬實力以外還有穢土之身基本免疫攻擊的原因在。

        至于現在，忍者本來就是個高攻低防的脆皮職業，他一介凡胎□□，能抗住一個傷口兩個傷口，卻無法抗住所有人的圍攻，當然做不到一人橫掃千軍。

        ……雖然忍者一般不會發生這么離譜的正面對戰，但是誰沒個開無雙亂殺的野望呢？（特指宇智波斑）

        現在有了這么一個道具，起碼在小范圍遭遇戰里，他就約等于有了套無敵亂殺的能力了啊！

        已經比萬華高的小少年臉上的興奮溢于言表，而輪椅上的萬華看著眼前少年突然對吊墜愛不釋手的樣子只是覺得無奈。

        “這個功能對能量的損耗太大了，需要你輸入大量查克拉進行維持——當然，我知道這個對你來說不是問題，”畢竟斑擁有著在宇智波里堪稱離譜的查克拉量。

        “但是，不能濫用，每次動用都要交到我這里來檢修。你這個比起泉奈的復雜多了，他那個因為專注于一個功能反而更穩定，你這個卻很容易出問題，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是以為有盾選擇了不躲，然后被平aa死了，那事情就離譜了。

        “知道了！”斑還是知道輕重的，這個道具可是動用了亂步哥的血繼才研究出來的，誰知道濫用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修補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偶爾用一下過過癮就可以了嘛。

        萬華怎么會看不出他內心的小九九？不過能這么想也夠了，把具體的使用手冊交給斑看著他收起來，萬華把裝在盒子里的另一枚也遞給他“這枚是舅舅的，說明書在盒子里，斑替我帶給他吧。”

        “好的。”這些天父親的確很忙，現在還在外面奔波，亂步尼又不出族地，更不是忍者會去出任務，自然只能讓自己帶。

        接下來就可以說斑的事了“斑想和我說什么？”

        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要問一下的。

        直接被哥哥戳穿其實有點微妙的尷尬，但是斑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既然都被問了自然是開口了“哥哥覺得戰爭會結束嗎？”

        “不會。”萬華的答復斬釘截鐵，“但是如果你說的是現在的忍界大戰的話，會的。”

        “為什么這么說？”聽到哥哥的回答的時候不能說沒有失望，但是斑還是想仔細了解一下哥哥想法。

        “因為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啊，有著無盡的、矛盾的欲望。”

        萬華經歷了那么多世界，了解的最多的是片面的、在極限背景下的人性，他難以解析那些細膩的感情，卻對這種特殊環境下的人性了解得再深入不過。

        “他們會在戰爭的時候渴望和平時期的安穩，又會在和平時渴望戰爭時期能獲得的利益——戰爭與和平都是人所矛盾地期待著的，所以哪一項都無法長久保持。”

        斑簡直不能理解“人怎么可能會期待戰爭呢？”

        而萬華只是笑笑“被期待的不是戰爭，而是戰爭中的利益。”

        大名貴族作為頂端通過戰爭掠奪資源，而忍者作為類似雇傭兵的存在，更是通過戰爭接取任務獲得錢財。

        斑幾乎剛把話說出口就明白了萬華的意思，他突然愣住了。

        而萬華卻沒有停止“平民是絕對不想要戰爭發生的，因為他們在戰爭中只有失去，沒有得到。但是他們不想有什么用呢？沒有貴族那樣的權勢，也沒有忍者那樣的力量，那么就只能被裹挾著往前走。”

        其實是很淺顯的東西，斑不是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但他沒有像萬華那樣的閱歷和把大名貴族、忍者平民全部視作為“人”的一視同仁乃至于冷漠，所以才無法看清這過分嚴酷的現實。

        這是和戰場上傷口血液、離合悲歡完全不同的東西，更宏大，也因此顯得更加不似人的冷漠。

        萬華說的并不完整，其實大多數底層的忍者和貴族都是不希望戰爭展開的，但是對于那些站在頂端的人來說，他們也不過是特殊一點的“平民”而已。

        沒有足夠的能力，又憑什么不被這洪流裹挾？

        萬華沒有說更多，他對斑笑了笑“所以，斑，你要怎么阻止那些人的欲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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