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萬華把自己和扉間“斷絕關系”的時間卡的剛好,  兩人離別不久，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長就發現了自家孩子與對家長子私會的蛛絲馬跡。

        扯出一個線頭之后，這件事對于本就擅長這方面的忍者來說就不再是件難以被發現的事情了。

        得知“真相”之后，宇智波田島和泉奈都開始蠢蠢欲動,  計劃去“棒打鴛鴦”,  當然,  最好還能趁此機會把對面的千手柱間給宰了,  消滅一部分對面的后備力量。

        而對面有了同樣發現的千手也是這么想的——其中某知名不具、剛被自己小伙伴拋棄了的扉間君對此尤其積極。

        萬華當然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算下時間,  他心知肚明柱間與斑南賀川決裂的日子要到了。

        萬華其實并不在意斑和柱間的關系是什么樣,  原命運線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意義，他需要收集的能量和世界線什么的根本無關,  所以無所謂改變也無所謂維系，到現在他也不過是選擇主動保下了自己親人的性命。

        至于未來……木葉的制度算不上最好，但是對于被時代局限的斑柱間兩個人來說，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了。

        至于斑能從自己說的那些話里汲取到什么、能把原定的未來改變到什么地步，完全看他自己。

        萬華沒有改變世界的興趣，之前對斑說出那些話,  從某種意義上已經是他對自己在這個世界偶遇的弟弟的偏愛。

        但也僅限于此。

        這件事宇智波田島和泉奈算是有些瞞著萬華的——依舊是為了萬華的身體著想。

        很好理解,  畢竟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嚴重了,  他們自然也覺得萬華的想法是一樣的。

        而江戶川亂步活到現在，也就在江戶川滅族的時候有過嚴重的情緒起伏,  他們生怕這次事件會讓亂步受到刺激、心緒嚴重變化,  對那具脆得掉渣的小身板產生什么嚴重的負面影響。

        對于家人的關心，萬華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簡直可以說是從善如流——雖然往往會給人一種奇異的陽奉陰違感。

        這幾天他都在家里乖巧地繼續自己的死宅日常,  沒有展露出半點異常,  無論是對斑還是對舅舅和泉奈。

        另外想到自己的任務、斑馬上要開眼的情況以及南賀川可能出現的對決,  他還去把家里三個人的吊墜都檢查調試了一遍。

        斑的吊墜因為功能復雜，檢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對自己馬上要去做的事情心知肚明的兩個人當然是非常贊成，并對似乎已經看破了一切的萬華露出了一點心虛的眼神。

        萬華：若無其事的微笑jpg

        家里三個人前后腳出門，萬華待在書房里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東西，像宇智波田島跟上斑一樣，悄無聲息地按著三人的路線往南賀川潛去。

        這次的時間依舊掐得很好，萬華到達現場的時候雙方已經打完一波了，現在正一邊對峙，一邊看著斑和柱間的決裂對話。現場的平靜下掩藏的是暗流洶涌。

        萬華看著自家舅舅那樣子，要不是自己說這兩天最好控制一下吊墜的使用，現在估計已經莽上去了，至于年紀還小的泉奈，情緒更是激動，正在看著柱間咬牙切齒。

        千手那邊也充滿了警惕，舅舅手上那枚吊墜的偽裝能力很強，但畢竟是對抗了那么多次的宿敵，千手佛間也隱隱有所察覺，在自己傻兒子正在和宇智波斑糾纏的時候死死盯著宇智波田島。

        雙方形成了相互制衡的場面，萬華本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來觀察一下情況，現在也不太想出場，只想看著一切順利結束就回去。

        奈何舅舅的目光投了過來。

        哎呀，被發現了。

        萬華本人的隱匿技術當然沒有差到這個地步，但是一方面宇智波田島對此早有預料，另一方面他畢竟沒有盡全力，還是帶著一架輪椅出來的。

        這么大的目標，（用出來的）隱匿能力也沒到頂尖的地步，在宇智波田島集中感知的時候被發現是非常符合邏輯的事情。

        既然都被發現了，萬華不至于還硬要藏。少年非常自然地操控著輪椅走了出來，叫了一聲舅舅。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第七人的突然出現吸引，而千手扉間自然也不例外。

        沒人知道，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有著一只非人右眼的人出現的時候他在想什么。

        ……他叫宇智波田島“舅舅”。

        [我不是忍者。][……家里人擔心……][舅舅已經盡力了……]

        過去突然開始翻涌不休，本來只是冷眼旁觀的扉間在那一瞬間把一切都串聯了起來——他感覺腦中好像有一根線在瞬間繃斷。

        “宇智波……亂步。”千言萬語最后都濃縮成一個不可觸碰的完整姓名，在半年的相處里早已被念熟的幾個音節在此時吐出，幾乎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扉間的紅瞳緊緊盯著萬華寶石般的右眼，那一瞬間陽光竟如此刺目。

        他從沒想過那個人所謂的“再見”，會是這個樣子。

        而對面的人并不驚訝于他的出現，偏頭看向他時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靜，頷首算是回應他的呼喚，接下來糾正他錯誤時的語氣和曾經說自己不是忍者時一樣認真：“我姓江戶川。”

        可在扉間的耳中卻顯出一種深刻的嘲諷。

        “啊，扉間你也認識亂步嗎？”對此始終狀況外的柱間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扉間無視了他的疑問，他用力閉了閉眼，萬華看著始終持刀警惕著的少年，慢慢把那把刀按回了刀鞘之中。

        雷神之劍。

        所謂的，離別禮物。

        扉間說不清自己在他們的秘密基地里回收銷毀屬于自己的那份研究資料、卻意外發現這份禮物時是什么樣的感受。

        聰敏的人。溫柔的人。冷漠的人。

        銳利而強大的刀劍附帶一封字跡熟悉的屬性，那個家伙把雷神之劍的作用寫的清清楚楚，卻對兩個人的關系只字不提。

        他說“再見”。

        這算什么？

        這算什么？

        ·

        “亂步尼/亂步！”

        千手扉間居然與亂步相識，這是幾乎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叫出了聲——然后在看到萬華異常平靜的表情時，又不約而同地把充滿敵意的目光投向了千手扉間。

        宇智波：你個混蛋千手居然拐我們家亂步！

        選擇性無視了之前他在萬華面前顯然不占優甚至還好像被欺騙了感情（？）的樣子。

        反應最大的就是斑，本來還在和柱間說著什么的少年一個猝不及防到足以令人頸骨骨折的猛回頭，在看到自己哥哥平靜的微笑時，他感覺自己瞬間明白了一切。

        回頭時少年的臉上已經褪去了決絕與傷痛，只剩下警惕——并不是那種戰場上面對敵人的，而是一種類似動物面對會傷害自己孩子的天敵的警惕。

        然后，他已然轉紅的、倒映出千手扉間冷漠臉龐的眼睛里，緩緩浮現出了一雙勾玉。

        在場的所有人：？！？！

        ·

        雖然最后出現了萬華這個插曲，但是最后雙方依舊是自覺無法達成目的地雙雙褪去，算是無傷解決。

        南賀川決裂最后的結果和原世界線沒什么差別，斑與柱間決裂，斑開了寫輪眼。

        至于斑的寫輪眼這次不是為了柱間開的……那不是更好嗎？jpg

        ……雖然微妙的總有種發現自己家白菜被拱時的震怒感。

        當然，斑私會對面長子以及萬華的事情不可能這樣輕輕放過，宇智波田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教育自己突然不省心的長子，泉奈也在一邊幫腔。

        萬華當然沒有參與這場□□，他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無情地無視了斑投來的求救目光。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這樣清凈下去，斑和柱間兩個人畢竟已經被分開了，再多說也不會有什么用，父子兩人很快把矛頭轉移到了萬華身上——這次甚至還加上了一個斑。

        關于被帶去認識柱間的事，無疑是斑的責任，剛才斑已經交代清楚了，他們現在想知道的是自家的孩子為什么會被隔壁的千手扉間拐走！

        斑一個還不夠、還要禍害他們家體弱多病需要被好好呵護的亂步嗎？！千手果然都該死！

        泉奈和宇智波田島背后都冒出了黑煙，只恨自己實力不足，沒辦法壓著千手打，捉住之前的天賜良機把千手三人一網打盡。

        這件事就算是斑也不能輕易放過，雖然自己也認識了柱間，但是那個鐵憨憨和自己的相遇純屬意外、對方也沒有壞心（有也沒有這能力），總而言之不用在意。

        可亂步尼他認識的可是千手扉間！哥哥那么脆弱又容易被騙，誰知道那個一堆心眼的家伙想怎么算計自己親愛的哥哥！

        ……也有點說不清到底是在對誰雙標了。

        萬華當然知道和扉間溝通不是什么會被宇智波認同的事情，所以之前才會刻意瞞著，不過他堅持著要和扉間交流也不過是圖他扎實的本土忍術知識而已。

        前不久看看估計要暴露了，他身上的該學的也基本上學完了，也就干脆利落地斷了。理所當然地自認為兩個人之間并沒有什么忍術交流之外的交情、告別時的生氣甚至有些不合理，當然不會對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遮遮掩掩。

        聽完萬華的敘述——通靈術相遇，共同研究，兩個月的鴿子加上最后理所當然的放棄——三位宇智波面面相覷，突然就理解了之前千手扉間看到萬華時的崩潰，一時間甚至都有點同情千手扉間。

        畢竟一開始，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外甥/哥哥居然渣得如此渾然天成。

        比起斑和柱間的情況，亂步和扉間的相處完全就是他單方面把千手扉間當作工具人用，除了一點對好用工具人的留戀以外可以說不帶半點感情，他當初要是真的通靈出一只通靈獸來，說不定現在都比面對千手扉間更在意。

        突然就一點也不擔心亂步了，感覺他在該死的千手那里不但一點虧也沒吃，甚至還往那個家伙心口扎了一刀呢。

        于是這個問題很快就被帶過了，大家都忙，沒撿到漏當然還是要好好為未來繼續努力，誰會在意對家某個人的心是不是被扎成篩子了呢？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想到，這把刀最后會扎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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