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幸萬華也不是單純熱愛花式坑弟（bushi）,  刨除那些有意無意的坑弟行為，他還是有在好好干正事的。

        比如這份再次離譜的研究成果。

        “感覺怎么樣？”萬華在本子上記了幾個數據，抬頭問還在火燒火燎的場地里發呆的宇智波斑，“使用時會有滯澀或者類似失控的感覺嗎？”

        空氣的溫度依舊很高,  即使自己就是那個使用者,  依舊有著鮮明的被燒灼感——雖然并沒有真正意義上傷到自己。但是這種感覺,  在自己掌握了龍炎放歌之術之后就再也沒有感受過了。

        在他第一次直面這種能力的時候,  他曾經產生了與他人看到自己的須佐能乎、千手柱間的木遁大佛時的心情：這真的是人能夠擁有的能力嗎？

        到底是被稱為忍界修羅的人,  這種程度的懷疑只是在面對自己始終強大的哥哥時偶爾產生。

        但斑也很快穩定了心態，他相信哥哥的能力,  但是也自信總有一天能以自己的能力做到這個程度。

        他回憶之前的感覺：“有一點輕微的失控感，相比我支配自己的查克拉的時候會更費力，但是對使用時的威力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影響——已經堪比須佐能乎了。”

        萬華的筆尖在紙面上頓了頓,  選擇性無視了最后一句，他思考了一下：“按照我的推測,  你用這個對付千手柱間的木遁是沒有問題的——你再試幾次,  如果沒有出現問題，你以后就用這個代替須佐能乎吧。”

        斑這次終于還是對自己哥哥的黑科技產生了好奇：“哥,  重明之火不是你的血繼界限嗎,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讓我使用的？”

        拋開身體因素,  單論忍術潛力和天賦，江戶川亂步的潛力約等于忍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的總和,  是可以按著整個忍界打的那種大魔王式人物。

        如果他愿意，憑他的腦子和忍術能力，成為火影式幕后黑手也不會難到哪里去。

        他的血繼鏡瞳,  雖然始終都沒有進化為所謂的“萬華鏡”的跡象,  但是那種解析的能力對于研究忍術原理的萬華來說無疑是絕配。

        而也許是受到了血繼的影響,  他的查克拉屬性天生為“陰”，在某種程度上讓他跳過了對于高端忍者來說非常重要也艱難的查克拉轉換這一步。

        江戶川亂步開發出了忍術、陣法、封印術（忍者的理解）不計其數，但他自己使用的其實很少，而其中最矚目的，應該是他開發出來的特殊血繼，重明之火。

        某種意義上，血繼界限就是來自血脈的能力，只要第一個開發成功的人出現，他此后傳下的血脈就都有可能擁有這種血繼——所以說江戶川亂步已經成功地開創了一脈血繼。

        重明之火是非常強大的血繼界限——當然斑和泉奈也有點懷疑所謂的強大是因為它的使用人。

        極度的高溫，什么東西都能作為燃料燃燒殆盡的特殊性質，而且還能與他原有的血繼鏡瞳形成完美的配合，在高溫中熔成能與低級寫輪眼相媲美的幻境。

        在萬華的訓練對練中，他其實很少過高功率地使用重明之火，因為這種血繼完全可以達成碾壓效果，簡直毫無體驗感。

        而今天，斑卻獲得了使用重明之火的能力——除了那么一點滯澀感以外，這種強大的能力

        “是瞳術，”這兩天為了研究如何完美封裝重明火，萬華實在廢了太多的心思，現在面上還有一點倦意，“寫輪眼和鏡瞳同源，而你也沒有對我設防，所以我可以通過眼睛間的聯系在你的萬花筒里保存一定的重明火。”

        說的是真的，因為“身份”是宇智波與江戶川的混血的原因，這具身體在某種程度上真的與宇智波有著聯系——畢竟“設定”再離譜，也還是要稍微符合一點邏輯的。

        但是斑對重明之火的利用率是真的低到感人，十分之九的重明火都在他支配的時候逸散掉了，加上重明之火對他全無契合度、全靠萬華壓著才肯為斑所用，直接導致在萬華手里能暴打六道的火焰量，現在也就能燒個非巔峰期的木遁……

        但是浪費就浪費吧，本來斑能用這種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已經是個奇跡了（重明，你就寵萬華叭jpg），萬華看完這個實驗效果，只能絕望地決定給斑的眼睛里多塞點火。

        “雖然我能往你眼睛里封印很多，但是量還是有限的，以后你上戰場的時候省著點用，燒完木遁就別動了。畢竟不是你本人的力量，用多了還是傷眼，而且我放火也不容易。”

        瞳術還有這種用處？斑發現哥哥的腦洞一如既往地讓人琢磨不透。

        不過沒有讓自己不開須佐懟木遁就好……“這是針對木遁開發出來的嗎？”

        “這是針對你開發出來的！”萬華抬眼看了明知故問的弟弟一眼，難得沒好氣道，“火遁對付不了木遁就是不夠極致，我的重明之火可以壓制世界上全部的火，你要是還需要用萬花筒的話……”后面請自行腦補。

        “！”斑瞬間就支楞起來了。

        “好了，再測兩次，”萬華執筆敲敲筆記本算作提醒，斑能看到他臉上淺淡但也鮮明的倦意，“早點結束，我也好早點回去休息。”

        萬華：社畜發出想要快點下班的聲音jpg

        ·

        萬華這兩天在算任務和世界脫出的事情。

        他的任務中心是宇智波斑，他的寫輪眼覺醒是非常重要的核心事件。

        但是寫輪眼的覺醒是很耗時間也看運氣的事情，斑現在已經覺醒到了靠情緒催動能到達的極限。

        接下來就是需要移植兄弟的萬花筒寫輪眼才能達成的永恒萬花筒、以及需要融合陽之力才能達成的輪回眼了。

        這個東西怎么說呢……雇主要求的是情緒波動能量，但是此后的寫輪眼進化已經不是以情緒為核心了，相應的，相對時期收集到的能量重要性就不是很強，屬于可有可無的狀態。

        于是選取脫離世界的時機就變成了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大概是他停留的最久的任務世界了，算到現在大概也有個十年。

        主要還是因為宇智波斑寫輪眼從覺醒到進化完全的時間跨度太大，他不得不從幼時開始切入收集能量，還堅持到了今天。

        崩潰是遲早的事情，甚至說實話這具身體本來是不可能撐這么久的。

        萬華的本體的確是始終在崩潰的邊緣來回橫跳但又死不了，但是現在“江戶川亂步”使用的身體不過是本體的一個投影，無法改變這繼承自本體的脆弱，卻又沒有本體特殊的“不死”屬性。

        ……雖然本體只是死不了，也沒活到哪里去就是了。

        為了任務，也為了在這個世界好好磨合自己的祭令，萬華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來續命——不過能堅持到這個程度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他只是能用陣法的能力續命，但是還沒到逆天改命的地步。

        ……雖然不是沒有這個能力。

        說是脫離世界，但實際上萬華就是在糾結自己要為這個任務做到什么程度。

        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亂步尼這幾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于是就在萬華沉思的當天，推萬華輪椅出去散步的泉奈問出了這樣的話。

        泉奈某種意義上是全家最敏銳的人，發現萬華那么一點難得糾結的心思也不奇怪。

        他面對家人時語氣總是過分溫柔的樣子，“是研究出了問題嗎？”

        萬華偏頭：“沒有，”這個世界還沒有能真正意義上卡住自己的課題，他微微垂眼，“我只是有點累。”

        就算是他這樣的人，偶爾也會感到有那么一點微不足道的疲倦。

        泉奈知道萬華新交出的、用于對付木遁的研究成果，當然理解自己哥哥的疲憊，他柔聲道：“亂步尼已經很辛苦了，休息一下也很好。”

        他很在意自己的族人，但是哥哥也很重要，而泉奈也是人，偶爾也會偏心一下。

        萬華沒有說話，他輕輕后仰，把頭靠在了輪椅的后背上。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今夜無月，但星星格外璀璨，映在他青碧的眼眸里。

        那只寶石質感的右眼始終如一地美麗空洞，以至于泉奈在某個瞬間覺得，自己安靜坐在輪椅上的哥哥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偶人。

        “亂步尼？”泉奈忍不住停下腳步，低聲呼喚自己的哥哥。

        萬華眨了眨眼，再次坐正了身體，他搖了搖：“我沒事，”他終于露出了泉奈所熟悉的笑容，“一些……無意義的悲傷春秋而已。”

        無意義的東西……我到底，在留戀著什么啊。

        最后的、無法改變的結局。明明早就知道。

        難道還是學不會放手嗎？

        ……不，我只是太慣于放手了而已。

        “泉奈，我們回家吧。”

        明明是從來令人心安的笑容，泉奈卻總是感覺哪里不對，他愣在了原地，又終于在哥哥的呼喚中回了神。

        “好、好的，哥哥。”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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