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死者們的尸體陸續被各自的親屬認領。

八個人中最早失蹤的人可以追溯到五個月前，也就是說在那之前她就失蹤了，那么失蹤的這段時間住在哪里？又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然后被扔到了山里掩埋？

在這兩日的尋找線索中，鳳青鸞偶然想起一件事。

先前她在百花樓聽到關于周老五說的內容，他們將那些擼來的良家婦女們進行調教送到百花樓接客，如果她們反抗會被當眾殺死。

后來有了一個新的方法，那就是將不屈的人不殺，送去某個地方一人賺一百兩。

他說的送去的那個地方是哪里，買主又是誰？

這一日，鳳青鸞在研究一個東西。

她感覺這次的事有些棘手，研究的新玩意兒不知道會不會派上用場。

但有備無患。

京城發生了命案，施雅雅也沒心情出去游玩，這次她從外面回來，找到鳳青鸞對她道：

“鳳小姐，我在街上聽到了一個與案件有關的信息。”

鳳青鸞道：“什么？”

自從朝云山的八具尸體被發掘出來后，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除了尸體的親人們將他們領回去，還有先前那些失蹤的人員的家屬們不知道自家失蹤的人是否還活著，人心惶惶。

于是京城內各處起了不少流言蜚語。

施雅雅道：“我聽說一個經常往返京城與綿城的商販說，他在綿城發現有一處叫什么桂園的地方有不少進出的少男少女，其中一人他認識，好像是京城失蹤的少女，我在想會不會有人將京城失蹤的人運到了綿州那邊去。”

鳳青鸞放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聽到的消息可靠嗎？”

施雅雅道：“那人說的信誓旦旦，將那女孩的家庭住址和樣貌以及其他的特征都說了出來，我看那樣子不像是騙人的。”

鳳青鸞想了想她說的話，綿州離京城不遠。

百花樓作為京城最大的青樓，若是京城失蹤的人在里面，多少有些冒險，說不定哪天被親友發現。

因此百花樓里面的女子大大多數是從外地而來，還有一些身份出生地并不詳的，謝燼查了百花樓的結果也是這樣。

施雅雅這么說，鳳青鸞覺得很有可能京城這邊失蹤的人被送去了綿州，她說道：

“我告訴謝燼，讓他派人去查。”

說走就走，鳳青鸞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施雅雅盯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消息是前幾日太子的人如寶告訴她的，讓她將消息傳遞給鳳青鸞。

她猶豫了幾天，見鳳青鸞這邊實在沒有什么進展，才將此消息告訴她。

施雅雅有些拿不準，太子告訴她的這條信息是真是假。

太子是在暗中幫助鳳青鸞和容王，提供案件調查的新方向？

還是有別的目的？

太子在宮中，又在禁足期間，他是如何得知這些情況的？

還讓自己轉達線索，仿佛這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中。

她有些茫然，萬一太子不是好意幫忙，是要害鳳青鸞而借了她的手可怎么辦？

施雅雅腦中不停的翻滾著這個問題，看著鳳青鸞已經走向了門口，顧不得再想太多，跟她一起出去了。

乘坐在馬車上的時候，施雅雅心事重重，沒有說話。

鳳青鸞察覺出她不對勁：

“怎么了？悶悶不樂？”

鳳青鸞的詢問令施雅雅的內心越發掙扎，她心虛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道：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近日京城發生的慘案，想著能不能受害者們做些什么。”

鳳青鸞失笑：

“你這就是在為他們做事，不是得到了一個有力的調查方向嗎？你說的那個地方或許可以查到重要線索。”

鳳青鸞很相信她，絲毫沒有懷疑，她越這樣，施雅雅內心越煎熬。

“多謝你的信任。”

鳳青鸞道：“怎么著我們也算有過過命的交情了，你的話我當然相信。”

鳳青鸞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似在安慰。

施雅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沒多久，馬車到了容王府門前。

鳳青鸞下馬車，施雅雅也跟著下去。

看到鳳青鸞為了受害者忙碌，她卻在這里掙扎和傷神，以及不確定是否在做一件正確的事。

在鳳青鸞快要走進府門時，施雅雅下意識的出口喊道：

“鳳小姐，請等一下。”

鳳青鸞回頭朝她看來：

“怎么了？”

施雅雅被自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嚇到了，不知道說什么。

鳳青鸞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快步走進容王府大門。

施雅雅終于忍不住再次將她叫住：

“我有事要與你說！”

這次她下定決心了，要將知道的事告訴鳳青鸞。

不管太子提供的線索是真是假，她告訴了鳳青鸞，讓鳳青鸞去判斷。

鳳青鸞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施雅雅見狀主動朝她走過去。

“回馬車上，我有事要告訴你。”

兩人重新上了馬車。

施雅雅將她上次去坤寧宮太子派人來請她，兩人相認，以及太子讓她傳遞消息的事與鳳青鸞和盤托出。

等全部說出來后，施雅雅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氣。

“我不知道太子的為人如何，剛開始確認了他是我要找的人后，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才一時答應幫他做這事，可是這幾天我緩過神來，發現這件事與在岷州楚王欺騙我時的感覺一樣。

我拿不準了，還是決定告訴你，不想再像之前一樣被人利用傷害到你，可能是我太傻了，他們都想利用我。”

鳳青鸞哭笑不得：

“不是你傻，是皇室中人太多彎彎道道，沒點閱歷的人防不勝防，不過在沒有釀成大錯之前對我坦白，不也說明你變聰明了，能夠意識到太子與楚王的行徑一樣，這是進步，不要往心里去。”

鳳青鸞安慰她，施雅雅眼眶發熱。

她越想越懊惱，慶幸還好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鳳青鸞。

否則若是因為她造成了什么嚴重后果，那她真是恩將仇報，萬死難辭其咎。

“我以為你知道會責怪我，你為什么不罵我？”

施雅雅沒忍住問出疑惑。

鳳青鸞意味深長的笑道：

“不會，因為我早知道了。”

施雅雅驚愣：“什么，你早知道了？”

鳳青鸞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在聽了你的話后什么都不做直接來容王府找人去調查，你聽到的是謠傳，不知真實性，冒然派人去綿州未免太過草率。”

施雅雅眨了眨眼睛：

“可你還是來了容王府.......”

說到這，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激動道：

“你是故意著急趕來容王府，其實是在試探我？”

試探她在告訴容王之前，她會不會主動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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