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麥養殖場的位置知道嗎？”
“知道知道。”
“帶路。”
“這……”
郭福一時間陷入了猶豫，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警官，這個不太合適吧？”
周延輕笑了一聲：“怎么？剛才說了這么多大麥養殖場的壞話，現在不敢過去了？”
“呃……也不是，主要是大麥的員工都挺兇的。”
“嗯？”
“前幾年大麥養殖場剛開的時候，我和附近幾個養殖場的老板一起帶人去找過他們的麻煩。”
“然后呢？”
“沒打過……”
周延微微蹙眉，隱約意識到了什么。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大麥養殖場一個外來的企業，卻能壓得住這些本土企業，想來肯定是有一些手段的。
“別廢話，帶路。”
離開福源養殖場。
黑色Jeep牧馬人朝著大麥養殖場的方向快速駛去，只是車內已經多了一個人。
周延等人倒也不是不知道大麥養殖場的位置，只是有郭福這個熟面孔在，會更方便他們的行動。
“警官，你們聽我一句，真要去的話咱也多帶點人，大麥的人可不像我們廠這么好說話。”
郭福苦口婆心地勸道：“我們廠都是老實干活的員工，他們……”
“他們怎么了？”
“……”
郭福噎住，不再多說什么。
周延倒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拿出警務通聯系了一下萬源縣的警方。
萬源縣警方的車輛從一開始就跟在牧馬人身后了，只是保持著不被發現的距離，避免人多打草驚蛇。
“一會兒到了大麥養殖場好好配合，你們廠生產合成肉的那些事，我可以和工商部門打個招呼，從輕處罰。”
周延提醒了一句。
郭福表情苦澀，還是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
福源養殖場距離大麥養殖場算不上太遠，半小時左右的車程。
“隊長，前面就到了。”
李痕減緩了車速，指了指前方的廠房。
這大麥養殖場的廠房外觀看起來要“草率”很多，墻面斑駁，圍欄有好幾處破損，遠沒有福源養殖場那種“現代化工廠”的氣質。
“你確定是這兒？”
周延看向身側的郭福。
郭福點點頭，顯然也明白周延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道：“他們大麥和我們福源不同，我們只是用自己的邊角料做一些合成肉，大頭還是正經的肉類出售，所以環境衛生方面都是嚴格把關的。”
說著。
郭福的語氣里又不屑起來：“他們這垃圾廠房，臟亂差，也就買些別人不要的爛肉回來加工，食品衛生根本不過關。”
“沒有被舉報過？”
“舉報過，整改了一次，后來舉報他們的那個副廠長被打成了殘疾。”
話音落下。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周延等人作為刑警都是有自己的敏銳感知力的，一家廠子和“黑”扯上關系，無疑是大大的增加了作案嫌疑。
車輛緩緩駛向大麥養殖場的大門。
車子還未靠近，便有人陸續從廠子大門里走出來，一個個看起來都不算面善。
“你們干什么的！”
為首的一人指著牧馬人呵斥道。
“下車。”
周延看了一眼郭福，主動開門下車。
郭福則是立刻跟上，語氣笑呵呵的開口道：“別動手，別動手，我是福源的郭福。”
“郭老板？你來干什么？”
為首的男子顯然認識郭福，劍拔弩張的氛圍倒是得到了些許緩和。
郭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延，隨后才開口道：“阿濤，我來找你們張老板聊聊合作的事。”
說著。
郭福指著周延：“這位是過來投資咱們萬源縣養殖基地的……”
“沒興趣，趕緊滾！”
阿濤直接打斷了郭福的話，不耐煩地開始趕人。
周延笑著上前，語氣難得的溫和：“小兄弟，我們這次準備投資兩個億，你要不給你們老板打個電話問問？”
郭福見狀，只能硬著頭皮捧哏：“是啊，這可是兩個億，萬一你們老板有興趣，結果生意被你給攪黃了……”
聞言。
阿濤倒是陷入了沉默，猶豫片刻開口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回去通知老板。”
“等等。”
周延叫住對方，語氣有些不悅：“這次我們是帶著誠意來投資的，兩個億也不是小數目，你們就讓我在門口等？”
“廠區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行啊，既然你們大麥養殖場是這個態度，我看也沒有繼續談的必要的，我還不信這兩個億就沒別人要了。”
周延作勢準備離開。
阿濤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阻攔：“等等，那你們先去廠子里休息一下，我去通知老板。”
“濤哥，老板交代了不能放人進去……”小弟小聲提醒道。
“他們也就大塊頭看著能打，廠子里全是咱們的兄弟怕什么？”
阿濤擺了擺手，示意打開鐵門放一行人進去。
廠子里的環境著實算不上好。
只有幾個工人守在機器旁，更多的人實則只是湊在一起打牌，看起來不像工人更像是打手。
“果然有問題。”
周延看著廠子里的一幕幕，心中已經有了判斷，這場景絕對不是一個正規養殖場該有的樣子。
“周隊，待會兒發生沖突的話……”
“盡可能避免沖突，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情況不對立刻上車呼叫支援。”
“明白。”
砰砰！
阿濤拍了拍緩慢行駛的牧馬人車前蓋，示意車輛停下：“停車，老板在辦公室等你們。”
眾人下車，看向前方的廠房。
所謂的辦公室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鐵皮廠房，看起來和臨時搭建的建筑沒什么兩樣。
阿濤帶路。
周延等人緊隨其后。
“那個……你們這兒有廁所嗎？”
李痕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道：“一路開車過來一直沒上廁所，有點憋不住了。”
阿濤看了一眼身側的一名小弟，示意對方帶李痕過去。
“我也去。”
郭大彪跟著開口道。
阿濤微微皺眉，剛準備說什么。
周延先一步開口罵道：“你們一個個遇到正事就屎尿多是吧，趕緊滾。”
說完。
周延看向阿濤，催促道：“走吧，他們只是助理司機，投資的事我和你們老板談就行，別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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