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心虛
魏蕓越發不高興,拉住施如錦的手,氣呼呼地道:“咱們走,于貝兒自己作死就算了,這還提前算計好,要拉我女兒墊背,太壞了!”
睢隊長有點哭笑不得,特意跟魏蕓解釋:“太太,目前只是初步調查階段,我們正在尋找線索,比如你提到的,昨晚跟死者在一塊的林顯文,就對我們破案,非常有幫助。”
魏蕓這下氣順了點:“行,只要別把什么事,都栽我女兒頭上!”
“媽,沒事的,您別想太多。”施如錦伸手抱了抱魏蕓。
“警官,為什么你覺得會是刑事案件?”于桓神色凝重地問。
“現場我們發現了兩道不同的車胎痕跡,其中一道屬于死者的車,另外一道,我們正在做技術分析,兩道車痕軌跡相同,我們因此判斷,另一輛車在出事之后,便掉頭離開。”睢隊長解釋道。
施如錦疑惑地問:“也就是說,于貝兒出事之前,已經被盯上了?”
睢隊長點頭,又道:“剛才家屬也看到了,死者臉上有明顯淤痕,法醫在現場時,就已經發現她體表多處創傷,包括四肢也有,這些傷痕不符合車禍特征,有很大可能,是死者在出事之前遭人毆打,所以尸檢結果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我們目前懷疑,這起車禍可能是在死者昏迷或死亡之后,由他人故意偽造。”
“聽得嚇死了!”魏蕓嘀咕道:“于貝兒到底得罪了誰呀?”
“還有一個疑點,”睢隊長笑了笑,繼續道:“出事的這條支道本身位置偏僻,又是深夜的非施工時段,不應該有人出現,但是我們勘察現場,在距離出事地點300多米的地方,發現了本應該是屬于死者的一只女式手包。”
“是于貝兒的嗎?”惠尼問道。
“手包的位置,并不在死者車輛軌跡上,我們找到時,手包四周散落著死者的身份證件和好幾張銀行卡,不過沒有現金,對了,直到我們清理完現場,也沒有看見死者手機,很可能是被人拿走。”
魏蕓好奇地問了句:“我之前幾次看到于貝兒,她全身上下珠光寶氣,你們發現她的時候,身上那些首飾還在嗎?”
睢隊長想了想,道:“或許這也是線索,我們只發現死者腳上有根鏈子。”
施如錦托著腮,感覺有些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玩法,既像謀財害命,又像蓄意謀殺。
“不用說了,只要找到林顯文,他肯定知道前因后果!”魏蕓意有所指地道。
睢隊長看向了施如錦:“這位小姐,你跟死者是很親密的朋友?”
施如錦直接樂了:“當然不是,我們是那種互相瞧不順眼的關系,幾天前,我們在法院外面鬧了些不愉快,于貝兒還報了警,相信你們這邊能查到案底。”
一聽施如錦這么說,睢隊長又在電腦里查了起來,口中不免又問:“于貝兒跟什么人有來往,你了解嗎?”
施如錦這下頓住,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
“小錦不知道這些,”魏蕓代施如錦回答:“于貝兒就是個討債鬼,我們才不想跟她摻合。”
施如錦正在心里斟酌,要不要提鄺先生昨晚被于貝兒緊追不放的事,有警員從外面走了進來。
“隊長,死者這幾天的通話記錄已經打出來,”警員將一個文件夾,放到了睢隊長的辦公桌上:“她最近聯系最多的,是一個叫鄺銘軒的美籍華人,其次是一個隱藏號碼的電話。”
“鄺先生?”惠尼吃驚地叫了出來。
“你們認識鄺銘軒?”睢隊長好奇地看看惠尼。
齊教授點了點頭:“他是貝兒的前男友,不過兩人已經分手一段時間了。”
猶豫到現在,施如錦終于還是開了口:“是這樣,鄺先生所在公司和我們車館是合作伙伴,昨天我們在一起開會,晚上我請大家吃飯,鄺先生后來喝醉了,我們車館有位老先生,特地留在酒店照顧他。”
“哪個酒店?”睢隊長立刻問道。
“豪庭酒店……1008房間。”施如錦索性直言相告。
睢隊長立刻對下屬道:“現在去豪庭酒店。”
施如錦心里有些滋味莫名,于貝兒這一死,跟她活著時一樣,總歸要折騰一下。
魏蕓和齊教授都邀請于桓夫婦住到自己家中,結果人家婉言謝絕,商量到最后,長輩們聽從了施如錦的意見,由她安排,替于桓夫婦在豪庭酒店辦好了入住手續。
將人送進房間,魏蕓因為要回家替江啟山做飯,便先走一步,跟于桓夫婦還有齊教授道過別,由施如錦陪著,準備回家。結果在酒店門口,遇上了也正好從里面出來的睢隊長和他的下屬。
和魏蕓對視一眼,施如錦便走過去,招呼了一聲:“睢隊長,這就準備走啊?”
睢隊長停住腳步,掉過頭看了看施如錦,顯然認出了她,便點了點頭:“小姐,還真巧,在這兒遇上了!”
“我舅舅、舅媽本來要回美國,現在只能等于貝兒的事處理完再走,我媽和我送他們到這邊住下,”施如錦解釋,隨即問道:“兩位見到鄺先生了嗎?”
“見到了,跟他聊了幾句,鄺銘軒昨晚的確喝得不少,看著還有點暈暈乎乎的,我們約好,下午他會過來警局,跟我們面談。”睢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
施如錦正想著后面該說什么,倒是睢隊長旁邊那名警員說了句:“隊長,你剛才一提到于貝兒,鄺銘軒臉都青了,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心虛,要不要派人過來盯著,萬一……”
聽出鄺先生快要被當成嫌疑對象了,施如錦忍不住要替他澄清:“警官,鄺先生應該是被嚇到,其實事情的經過,我大約知道一點,這段時間,于貝兒一直纏著鄺先生不放,給他造成很大的精神困擾。”
“小姐,感覺你有很多事,剛才沒跟我們說啊!”睢隊長拿手點了點施如錦,半開玩笑地道。
“那些到底是別人隱私,所以我很猶豫,要不要講出來,”施如錦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我先把我媽送回家,然后去警局。”
對于鄺先生,施如錦多少有幾分惻隱之心,尤其是昨晚聽到于貝兒明擺著是對鄺先生說的那句——她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施如錦現在想想,寒毛都直豎。于貝兒到底惡毒到什么程度,才會死活要將一個當初處處照顧甚至逢迎她的人,往絕路上逼。
“去什么警局,沒事都搞出事了!”在一旁聽了半天的魏蕓立刻表示反對,不過又說了句:“你們就在這兒談唄,我給你叔叔打電話,讓阿姨替他先做點吃的。”
施如錦有些猶豫,卻被魏蕓推了一把。
看著魏蕓走到另一頭打電話了,睢隊長笑道:“我們長話短說。”
施如錦“嗯”了一聲,索性歸納了一下,道:“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于貝兒似乎想復合,不過鄺先生已經有家室,自然拒絕了,這幾天于貝兒一直在鬧他,不過我可以擔保,鄺先生絕不可能做殺人的事。”
“你憑什么擔保,”那位警員好笑道:“我們要看證據。”
施如錦:“……”
“小姐,可以詳細說說那兩人關系的變化嗎?”睢隊長問了一句。
往魏蕓那邊看了一眼,施如錦點了點頭,道:“我盡可能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聊了半個多小時后,施如錦目送著睢隊長的車離開,帶著魏蕓,坐進了自己車里。
“聽你舅媽說過,當初于貝兒她媽過世,那位鄺先生出錢出力,還要挨于貝兒的罵,人家沒有一句怨言,沒想到,遇到一頭白眼狼,好心沒得好報。”魏蕓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嘀咕道。
施如錦嘆了口氣,決定還是給鄺先生打個電話,問一問那邊的情況。
車載電話響了半天,才有人“喂”了一聲,竟是黃品昌的聲音。
“黃叔叔,你還沒回去?”施如錦驚訝地問道。
“是啊,霍太太,我還想找你呢,”黃品昌在電話那頭小聲地道:“剛才有警察過來找鄺先生,等人走之后,鄺先生就坐在床邊發呆,然后不知道從哪兒摸到一瓶紅酒,又喝起來,昨晚他都吐了一夜,早上起來,臉色發白,手還抖了好一會,這樣搞下去,身體要撐不住的。”
施如錦擰了擰眉頭:“又喝了?”
“老黃啊,我是魏蕓,”旁邊魏蕓接過了話:“我跟小錦就在樓下,馬上過來看看。”
施如錦還沒反應過來,魏蕓這時已經下了車。
豪庭酒店1008房間,施如錦按響了門鈴。
很快,黃品昌過來開門,施如錦注意到,他手里還攥著一瓶明顯已經被喝了大半的紅酒。
同黃品昌點了點頭,施如錦抬腳走了進去。
都快到中午了,房間的窗戶居然都沒打開,屋里陰暗而紛亂,只開了一盞小小的臺燈,滿屋全是酒氣。
施如錦一進去,便看到了正佝僂著坐在床尾的鄺先生。
“老黃啊,你這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在這不通風的房間里悶著,回頭要是再病倒,小茂回來,頭一個罵死我家小錦。”魏蕓因為霍巍的關系,跟黃家父子早已熟識,此刻一到屋里,便說了他一句,隨即走到窗前,二話不說,直接將門窗打開。
窗子被打開的一剎那,感覺屋子猛地亮堂了起來。
鄺先生似乎一無所覺,就像是剛才施如錦和魏蕓進來,他完全沒有反應。
“我的天,”施如錦彎腰,打量了一下鄺先生的臉色:“你要不要去醫院?”
魏蕓立馬走過來,不由分說抓起鄺先生一只手腕,搭著他的脈博,打開手機秒表,數了兩分多鐘,才道:“小伙子,你心率太高,最好到醫院去看看。”
“謝謝,沒事,我沒事!”鄺先生似乎稍回過了神,嘴里嗡嗡地回道,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施如錦猜測,鄺先生只怕是被于貝兒的死訊驚到,干脆拉過一張椅子,直截了當地問:“于貝兒是你殺的?”
這下,包括鄺先生在內,屋里所有人都看向施如錦。
“或者……是你雇兇殺人?”施如錦又追問。
傻了片刻,鄺先生用力地搖著頭,道:“不是,她的死跟我沒關系,雖然于貝兒一直想把我逼上絕路,可我不會殺人,我從小受的教育,絕不能做令家族蒙羞的事!”
“這就對了,”施如錦再次發問:“那剛才警察過來的時候,你怕什么?”
“你……”鄺先生這下似乎反應過來,看向施如錦:“你怎么知道他們過來?”
“是我剛才告訴霍太太的。”黃品昌在旁邊解釋,剛才那瓶酒,還被他死死地攥著。
“對不起啊,”施如錦決定跟鄺先生坦白:“警方早上通知我表姨,說于貝兒突然死了,當時我們都在機場送我舅舅和舅媽,后來大家伙一齊到了警局,然后聽到,警方查過于貝兒的通信記錄,最近幾天,跟她通話最多的就是你,我既然知道你住在這兒,就告訴了警方。”
鄺先生愣怔地看著施如錦,表情有些復雜。
“你會不會覺得,我把你出賣了?”施如錦這下不免有些訕訕。
好一會后,鄺先生苦笑道:“不怪你,你不說出實情,人家也會找上門。”
“我相信你清白,”施如錦趕緊鼓勵一句:“所以,鄺先生你要振作起來,沒有做過事,誰也不能逼著你認下。”
鄺先生:“……”
“要不,先去醫院看看?”施如錦問道。
“是呀,酒也別喝了,”魏蕓跟著勸:“敞敞亮亮地到警局,把事情跟人家說清楚。”
黃品昌也道:“鄺先生,反正下午我沒事,陪你去警局。”
聽到眾人安慰,鄺先生臉色終于好了一點。
低頭想了片刻,鄺先生對施如錦道:“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就麻煩霍太太幫我請個律師,還有,如果我被收押,就通知我在印尼的一位堂兄,我回頭把他號碼發給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父母。”
魏蕓在旁邊嘀咕道:“不是沒殺人嗎,他怎么還沒想通!”
施如錦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又安撫了鄺先生幾句:“我媽說得沒錯,你沒有殺人,昨晚一大幫人看到你借酒澆愁,黃叔叔也在,警方收押你的可能性根本為零,當然,除非是你事先買通兇手,找準時機把于貝兒干掉了!”
“我沒有!”鄺先生嚇得直接站起來。
“昨晚你喝醉了,我一直拿著你的手機,無意中接通過于貝兒的電話,她對你步步緊逼,對吧?”施如錦看著鄺先生:“說句不好聽的,現在這人死了,再沒誰能威脅到你,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施如錦這話說中心事,鄺先生輕輕地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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