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兩個嬤嬤趕緊松開男子，男子也飛快地將懷里的東西掏了出來，那是一塊被團在一起，揉得皺巴巴的手帕。

        暗中觀察的姜婉若松了一口氣，人證物證俱在，姜云姒怎么都沒法清白。

        嬤嬤一把搶過男子手里的手帕，將之交給寧芳容，寧芳容卻面露嫌棄，“拿開，這般骯臟的東西也敢往本公主面前送？”

        嬤嬤一愣，剛要退到一旁，就見姜婉若撲了出來，她滿臉震驚地看著姜云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長姐你怎么能……就算你看不上攝政王，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將自己給……更何況手帕乃是女子的私物，如今，便是我也沒法為長姐開脫了！”

        演得倒是逼真。

        姜云姒瞧著好戲，她沒有開口，反而是等了等。

        果然，就在姜婉若話音落下后，便立刻有人附和，“姜大小姐如此不自尊自愛，一邊與攝政王不清不楚，一邊又招惹了個未婚夫，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姜云姒看向說話的女子，她模樣清秀，但和細皮嫩肉的貴女們比起來，她卻像個丫鬟，而且她在一眾貴女中顯得有些局促。不過她的首飾雖然看起來普通，衣著卻是……

        “這位姑娘瞧著面生，不過你身上的衣裳我卻看著眼熟。”姜云姒一開口就讓季卿卿臉色發白，“這不是我家四妹妹的衣裳嗎，怎么到姑娘你身上去了？”

        季卿卿張口無話，接著又聽姜云姒道：“你頭上的簪子，手上的鐲子，腰間的墜子，我看著都眼熟。”

        她每說一句，季卿卿就急急忙忙地用手去捂那些東西，然而貴女們已經注意到她的。

        “這簪子我見過！”一人道，“不過上次見的時候簪子還在姜四小姐頭上呢。”

        “那鐲子好像也是……”

        聽著她們嘰嘰喳喳幾句話就把自己抖落了個干凈，季卿卿的臉上青白交加，她家貧，根本沒有像樣的衣服和首飾能用來參加今日的賞花會，所以才不得不用了姜婉若不要的東西。

        但是……但是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露出來，讓季卿卿又羞又恨。

        姜云姒卻沒有放過她，嘴唇一掀，溢出冷笑，“原來是我家四妹妹養在外頭的……朋友？不過四妹妹，既是朋友，怎么能送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怎么著，也得送一塊手帕不是？”

        手帕！

        姜婉若驚了一下，連忙往嬤嬤手上看去，然而她終究慢了一步，姜云姒在她眼皮子底下搶過了手帕。

        時機已到。

        “四妹妹真是貴人多忘事，上一回被一個乞丐那著手帕找上門去，這一回怎么還是不長記性？”

        說罷，姜云姒抖開手帕，那手帕的一角上繡了一朵凌霄花。隨即她又拿出自己的手帕，一塊干干凈凈的素色帕子，然而細看之下，帕子上居然還有暗紋，低調卻端莊。

        更不會有人懷疑她那手帕的價值。

        “西域天蠶絲。”識貨的沈臨州笑出了聲，“這才配得上阿云。”

        姜云姒的手帕在陽光下有細碎的微光，而繡著花的帕子，即便本就價值不俗，在此時卻根本不夠看。

        她看著姜婉若蒼白的臉，笑著將拇指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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