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之時，姜啟之果然已經(jīng)等候多時，他甚至知道趙伯請不動姜云姒，便親自到姜云姒的院子里等著。

        看到姜云姒的身影，他開口嘲諷，“你還知道回來？天底下有哪家的女兒如你這般不要臉，青天白日便往男子家中跑，丞相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圣旨正放在桌上，姜云姒看也沒看姜啟之，冷笑著回他，“不是青天白日去，難道還要我夜半三更去不成？我倒是無所謂，可姜丞相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今日我為什么進宮想必你也知道，你的好女兒做了下賤的事，只因你寵庶滅嫡已經(jīng)人盡皆知，故而嫻貴妃沒找姜婉若麻煩，卻偏偏尋了我去。要說丞相府的臉，不都是被你們父女給弄丟了的？”

        她拿起圣旨囫圇看了內容，與沈臨州手里那份大同小異，只是其中多出了一條，便是讓姜啟之管教好自己的養(yǎng)女。

        這圣旨明晃晃地似在打姜啟之的臉，也難怪他會如此惱怒。

        但姜啟之越是不痛快，姜云姒就越痛快，“這圣旨上可都寫著，姜大人與其在這里找我麻煩，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好女兒，也免得啊，弄臭丞相府的名聲，害得姜大人你抬不起頭來。”

        字字句句都在養(yǎng)姜啟之心頭火上澆油。

        這個可以說是被他看著長大，被算計著長大的女兒，自從那件事后便越來越讓他難懂，難以控制。

        而他能一路爬上，做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憑的不光是運氣，還有心狠。

        “這門婚事，你不能答應。”他冷硬著開口，“攝政王不好開口，就由你出面毀婚。”

        姜云姒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姜大人老糊涂了？圣旨以下，你若是敢違抗圣旨，說不定我還得敬佩你一分，可你倒是厚臉皮，讓我出面毀婚，怎么不直接讓我去死？”

        抗旨不遵是什么下場，作為丞相的姜啟之不會不清楚，而他難道還以為自己如從前一般好欺負嗎？

        直白的話語終于讓姜啟之臉上浮現(xiàn)了些許尷尬，但一想著這個女兒對自己來說可有可無，他便定了定神。

        “攝政王乃是當今權傾朝野的大奸臣，我乃是丞相，忠臣良將之首，你若是嫁給他，讓我顏面何存？朝中正氣何存？”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姜大人似乎忘了，當初急匆匆想把我嫁給攝政王沖喜的，不就是你嗎？你可還記得當初自己說了什么？”

        戲謔地看著姜啟之表情的變化，姜云姒冷笑著開口，“你說，他雖是奸臣，但權勢滔天，若我嫁過去，他就是你的女婿，你二人之間便也不必那么劍拔弩張。你是天大的好人，想將沈臨州拉回正道，于是貢獻出了自己的女兒。”

        “但如今呢？你在打你自己的臉。”

        至于姜啟之為何前后態(tài)度大相徑庭，姜云姒心知肚明。

        “姜大人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盤。”她笑著撫掌，“但若是姜大人執(zhí)意抗旨不遵，我也不介意去皇上跟前求一求，求他為你留一張老臉。可之后姜大人還能做丞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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