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姜云姒的死訊依舊沒有被姜啟之公諸于眾，然而種種跡象表明，她當真已經死了。

        姚娘子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她不想再等下去，到時候若是孩子出生的時間對不上，世人便會猜測她和姜啟之在大婚之前就珠胎暗結。

        終于，在姚娘子和姜婉若的哀求下，姜啟之把大婚的日期提前了。

        “不好了，不好了！”

        姜婉怡急匆匆道，“爹爹今日讓人采買了許多大婚時才用的上得東西，那個女人……”

        周姨娘手中的茶盞沒端穩，差點摔在地上。

        “看來妾身來遲一步。”薛姨娘素來是只笑面虎，臉上時常帶著笑，然而這一日，她連裝都懶得裝了。

        “老爺這些日子一直歇在別苑，這事周姐姐應當知道吧？如今那姚娘子就要入府了，妾身還瞧見了，老爺準備的都是大紅的物件。”

        大紅色，是娶正妻才能用的東西，周姨娘和薛姨娘當初進府時，也不過是用了偏紅的顏色罷了。

        周姨娘憂心忡忡，“看來我們當真是猜對了，老爺他……是鐵了心要給那賤人夫人的名分。”

        “誰說不是呢……”薛姨娘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她一向被有兒子的周姨娘壓在頭上，便是想要夫人的位置也知道自己夠不著。

        但是如今突然來了個姚娘子，一來就想踩著她上位，她如何能甘心？

        “那……這……”姜婉怡嘆了一口氣，“我們當真沒有勝算了嗎？要是長姐在的話……”

        說著，她忽然閉上了嘴。

        長姐在的時候誰都想要她死，如今她死了，卻又想利用她制衡姚娘子。

        “還有時間。”周姨娘撫著額頭道，“只要在大婚之前……”

        薛姨娘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周姐姐還不知道？大婚之期就定在三日之后，三日的時間，能做些什么？更何況老爺將她保護得緊，我們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到這時候，她也不免想起來姜云姒，“若是大小姐在，老爺恐怕不會這么快大婚。”

        說到這，薛姨娘和周姨娘突然對視一眼，俱是驚疑不定。

        她們怎么就忘了呢？

        大小姐是她們的絆腳石，同樣也是姚娘子的絆腳石，大小姐死了對她們目前來說沒什么太大的好處，然而對那急著入府的姚娘子而言……

        這件事牽扯太多，縱然猜到了一些，可她們誰都不敢提出來。

        “可也不能就這么讓她入府吧？而且她是什么身份，竟要做主母夫人，誰能服她？”姜婉怡心里堵得慌。

        周姨娘冷笑，“只需要老爺抬舉，不服的人也得服。”

        相府里風起云涌，外頭同樣不安生。

        嫡女剛死，就要娶續弦，放在哪家都說不太過去。

        然而丞相府是個龐然大物，尋常人根本不敢掠其鋒芒。

        “真是太不要臉了！”許蟬衣去街上走了一遭，就聽聞了不少消息。

        “這還是丞相府里出來的消息，據說是姜大人親口所說，說什么那個姚娘子是姜大人年輕時的紅顏知己，如今久別重逢情義更深。而且嫡女已死，需得抬一嫡女上去……”

        說著她覺得惡心，連呸三聲，“還有還有，他還說姜婉若是姚娘子的女兒，當年他沒查清楚，便收做養女。如今真相大白，就要給姜婉若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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