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姜啟之和姚姨娘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忽然，姚姨娘想要掙扎著起身，姜啟之緊皺的眉頭，終于動了動，他開口道：“你身子不好，還是歇著吧。”

        姚姨娘抬起無辜可憐的面容，溫聲軟語開口，“多謝老爺。”

        可是這樣簡短的對話過后，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姜啟之不知有什么打算，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姚姨娘，而姚姨娘也摸不準他的心思，方才他的語氣雖然有些不太好，卻也不至于生氣。

        但是現在……

        姚姨娘不敢再胡亂揣摩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的，沒個底。

        忽然，姚姨娘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她眼里霎是積了淚花，滾落下來。“老爺莫不是還不肯相信妾身？”

        她順勢哭著，“妾身的確出身貧寒，配不上老爺您，可妾身心甘情愿沒名沒分地跟了您十幾年，如此情分，難道老爺您當真看不見嗎？”

        “自然是看得見的。”

        姜啟之似乎有些嘆息，這回答卻沒有讓姚姨娘安心，她怕極了不受控制的人或事，她躲躲藏藏十幾年，不是為了做個妾！

        可是她沒辦法，就算她恨不得殺了姜云姒，眼下，她也得先穩住姜啟之才行。

        于是她抓住姜啟之垂落在身側的手，用著溫柔又委屈的語氣說道：“妾身孤苦伶仃，唯有老爺可以依靠。妾身知道今日之事已經讓老爺對妾身心有芥蒂，可是妾身的為人老爺您應當是知道的，妾身對您絕無二心。”

        “可若是老爺不放心，妾身愿意聽老爺的吩咐，妾身只求還能陪伴老爺左右。”

        沒有哪一個男人能抵擋溫香軟玉的溫柔攻勢，尤其是姚姨娘跟了姜啟之十幾年，早就對他的性子了如指掌。

        果然，這番話說出來后，姜啟之面色動容，他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

        姚姨娘不免有些煩躁，她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擺脫自己低微的出身，她看重姜啟之的身份與地位，可是……這個男人為何會變得如此忸怩不定？

        但若是今日不哄好姜啟之，姚姨娘更怕他會惱了自己，從此以后她才是沒有半點翻身的機會了。

        好在姜啟之到底沒有狠心到能拋棄姚姨娘，他順著她的手撫上她烏黑的發，低聲說：“我已讓人查到了牛二的來歷，你把孩子墮了，這事我便當它過去了。”

        姚姨娘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是了，她暈了好幾個時辰，那些時間足夠姜啟之去調查……

        可是這么說來，他、他豈不是都知道了！

        姚姨娘怎么都壓不下眼底的驚恐，她千算萬算，以為自己只要哄得姜啟之心花怒放，他就會不計前嫌，可是她忘了，姜啟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他想查的事情，絕對能查個水落石出！

        原來他方才的種種，居然都是在糾結。

        但是姚姨娘不甘心，她跟了姜啟之這么久只生下了一個姜婉若，她得有個兒子才能母憑子貴，腹中的孩子雖然不是姜啟之的，卻有可能是個男丁啊！

        姜啟之收回了手，明擺著不想再給姚姨娘機會，“落胎藥我會讓人送來，你好好休息。”

        姚姨娘驚慌抬頭，只看到了姜啟之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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