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怡和姜婉晴，乃至于周姨娘和薛姨娘，本就是互相爭來斗去的。如今也只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因此才會暫時合作。

        但是說到底，若是等敵人沒了，她們就會成為敵人。

        看著姜婉怡步履匆匆的背影，姜婉晴的臉色變了變，平日里的溫婉一掃而光，她的嘴唇動了動，不屑道：“廢物東西。”

        然而在兩人回到丞相府后，她們又重歸于好，一同向姜啟之轉述了今日種種。

        但是她們都刻意壓下了與姜云姒的虛與委蛇。姜婉怡說：“長姐說她那日遇刺之后便擔驚受怕，若是不查出幕后黑手她便不敢回府。”

        姜啟之聽聞她們沒能把姜云姒“請”回來后，臉色便冷了些許。

        “笑話，難不成她以為那幕后黑手是相府之人？”姜啟之一開口，姜婉怡兩人就不敢再接話。

        “不過是她不愿回來的借口罷了。”姜啟之又說，“罷了，此時我會查清楚，倒是你們，辛苦了一趟。她……可與你們說了別的事沒有？”

        姜婉怡身子抖了抖，姜婉晴語氣無奈，“爹爹是沒瞧見長姐的模樣，大約是當初長姐的死訊剛傳出來，便有了爹爹與姚姨娘要大婚的消息。所以……長姐似乎對姚姨娘頗有微詞，對我們也沒幾分耐心。”

        她輕言細語仿佛是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話題，“不是我們不想多問問，只是我們與長姐說不上幾句話就被趕出來了。”

        這些話真假參半，姜婉怡心頭糾結，她知道自己不該幫著姜婉晴騙人，可是一想到姜啟之的偏心，她便咬了咬牙，點頭附和。

        “就是如此，長姐起先還能和我們說上幾句話，可是一提到姚姨娘，她就突然暴怒，我們實在是無法了。”

        姜啟之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滯須臾，這兩個女兒他從未怎么關心過，但是看著她們臉上些許的惱怒之色，姜啟之對她們的話信了大半。

        在安撫了她們幾句之后，姜啟之便讓她們離開了。

        書房里，姜啟之想了很久，按照姜婉怡兩人帶回來的消息，姜云姒應當是誤以為要害她的乃是姚姨娘。

        但是對于已經失手過幾次的姜啟之來說，他不相信姜云姒，亦或者是沈臨州查不到他頭上。

        如此一來，就只能說明姜云姒是在騙那兩人，只是姜啟之尚且猜不到她的目的。

        難不成……她又想到了陷害招娣的法子？

        “看到阿云如此用功，本王甚為欣慰。”

        沈臨州的視線囫圇從姜云姒面前的書案上掠過，他隨手撿起一本醫書，只看了兩眼就再無興趣。

        都說久病成醫，攝政王府上又藏著如此多的醫書，世人都以為沈臨州也會些醫術，然而事實上，他只是個只會吃藥的病秧子。

        姜云姒也曾好奇，她以為沈臨州那樣的人最是惜命，哪怕是病入膏肓，也只會想把性命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如她一般，她要活，要活得自由，所以為了身體里的毒，她如饑似渴地吸收著每一本醫書中的知識。

        只為了掌握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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