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雙月？”

        姜云姒想了想，從記憶里翻出了這么一個人來，“我遇刺那日她也在現場。”

        說起來，偌大個丞相府，血脈親人無一不想讓她死，然而常雙月一個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女子卻想救她。

        委實太諷刺了一些。

        “至于姜啟之派人盯著她，恐怕是擔心她會為我作證，拉姜啟之下水。”

        原來就在不久前，徐子君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便立刻將事情告知了沈臨州。

        沈臨州微微頷首，卻不太在意，“如此說來姜啟之確實應該緊盯著她。威遠將軍府一脈素來處于中立位置，但戰功赫赫，在朝中舉足輕重。阿云若是能與常雙月交好，也能得些助力。”

        熟料姜云姒略略勾唇，“與她交好，和將她拖入渾水可不同。”

        她今生雖不是好人，卻也分的清楚，她的仇恨源于丞相府那些虛與委蛇的人，她自然不會放過。而常雙月卻在她危難之際意圖出手相救，與丞相府眾人自然不同。

        況且姜啟之不是好人，若是他當真狗急跳墻，未必就不會對常雙月出手。

        畢竟到了他這個位置，有些事情便不必親自出手，自然有的是人愿意為他做替罪羊。

        沈臨州眸光微閃，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幾分，常雙月是威遠將軍唯一的孩子，身份自然不同，她背后站著的是整個威遠將軍府，而非姜云姒一般是顆棄子。

        誠然，若是能搭上常雙月這條線，那么姜云姒在京城貴女中的地位便不同了——至少不會同以前一樣被針對陷害。

        自己拋出了這么好的誘餌，可她卻拒絕了。

        真是讓人……心動……

        “有件事還得麻煩王爺。”姜云姒突然說。

        沈臨州并未開口，揚了揚下巴讓她繼續說。

        “這趟渾水太深，常雙月一旦踏入未必就能全身而退，所以……還請王爺幫我遞些消息給她，她既然愿意救我，我也不能拖她下水。”

        “可以。”

        遞消息的是沈臨州的暗衛，來無影去無蹤，不出片刻就辦妥了事情。

        “見鬼了！”許蟬衣驚悚地低呼一聲，猛然躥到姜云姒跟前將她護著，對那越發靠近的人影道，“站住，你別過來！你、你是人是鬼？”

        來者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轉眼有看到沈臨州在場，笑容驀地就僵在了臉上，老實巴交道：“姑娘莫怕，我是人，不是文秀。”

        原來此人正頂著一張與文秀一模一樣的臉，也怪不得許蟬衣會如同見鬼一般。

        女子見姜云姒看了過來，連忙行禮道：“奴婢纖容，見過姜大小姐，見過王爺。”

        說著，她抬手遮住臉了一剎那，一張人皮面具便被她揭了下來。

        沈臨州適時開口，“這是文秀的皮，經由老鬼之手做成了人皮面具。”

        眼瞅著纖容雙手托著人皮面具，許蟬衣本想仔細瞧瞧，然而一聽這話她就覺得周身發寒，不敢多看。

        熟料姜云姒卻起身走了過去，那面具薄得能透光，也似一幅畫，但一觸碰，便只那不是畫，而是從一個人臉上剝下來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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