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的額頭上一瞬間冒出冷汗，他忙道：“陛下恕罪，都是微臣教女無妨，一時不察讓她鬧出這等事端。還請陛下給微臣一次機會，微臣定會解決此事！”

        有皇帝坐鎮，此處輪不到姜云姒說話，于是她扯了扯嘴角，沒吭聲。

        再說了，就算她說不上話又如何？這里不是還有個沈臨州？

        不知何時，她好像毫不猶豫地相信著，只要有這么一個人在，她就可以放下所有尖銳的武器，讓自己安安心心躲在他身后。

        事實上，沈臨州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姜大人說笑了，陛下或許不知此事，但本王對那些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他對皇帝拱手道：“陛下勞頓，還請容許臣為陛下說明緣由。”

        皇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話。

        “陛下！”先機不再，姜啟之怎么能不急？

        然而皇帝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再不負從前的信任。

        驀地，姜啟之心中警鈴大作。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臨州的聲音已經響起，“啟稟陛下，臣今日大病初愈，因想念阿云，便前往城北尋她，卻不料有一批殺手闖入，意圖謀殺我二人。幸而臣及時帶著阿云離開，才幸免于難。”

        他三言兩語交代了個清楚，“后來臣讓人搜查那批殺手的尸體，發現他們其中一些人身上帶著丞相府的令牌。臣一時情急，便找上門去想討個說法。”

        “那些令牌姜大人已驗過乃是真的，既然殺手是真，令牌也不是作假，那么臣有理由懷疑今晚的刺殺與姜大人有關。”

        他說著對姜啟之笑了笑，似血的唇咧開一絲笑意，“那么請問姜大人，今夜到底是想殺阿云，還是想連帶著本王一塊兒殺了？”

        “你！”姜啟之心里窩火，急切道，“陛下明查，這都是無稽之談！姜云姒乃是微臣之女，微臣怎會想要害她？哪怕她在王府居住多日，損了名聲，微臣問從未說過一個字，王爺此番說微臣刺殺嫡女，更是不可能！”

        “況且王爺是我朝中流砥柱，微臣怎會有害他之心？”他昧著良心說假話，恨不得這就弄死沈臨州這糟心玩意。

        沈臨州悠哉悠哉問他，“敢問姜大人又如何解釋那些令牌？對了，阿云當初遇刺，九死一生逃脫，那時姜大人卻忙于婚事，甚至于阿云遇刺之事到如今都沒有頭緒。”

        “姜大人可是丞相，若盡心竭力去查，又怎么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本王的人也借給了姜大人差使，可據他們所說，每日的探查不過是在京城內外閑逛罷了。姜大人對阿云的生死如此不上心，可與姜大人口中的說辭不太一樣啊。”

        沈臨州素來是笑著的模樣，尤其是那雙桃花眼能莫名讓人覺得溫和，然而只有真正被他盯著的人才知道，他的眼里盛著的不是偽裝的溫和，而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機！

        姜啟之猛地攥緊拳頭，他算是明白了，難怪沈臨州要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原來不是為了給姜云姒撐場子，而是為了現在！

        為了讓皇帝對自己失望，讓自己失去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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