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倒吸一口涼氣，好一個夜觀星象！

        鶴欽這神棍莫不是安穩日子過太久了，非要摻合進來不成？

        “陛下明鑒，臣……”

        “依本王看，國師大人此番并未說錯。”沈臨州悠哉悠哉道，“陛下興許有所不知，姜大人身為丞相，乃是肱骨之臣，然而前段時間卻因迎娶一外室而鬧出笑話。再有便是在追查阿云遇刺一事上推三阻四，墮了朝廷之威，如今還想刺殺嫡女，為庶女妾室鋪路，如此寵庶滅嫡之事簡直是本末倒置。”

        “丞相乃是一品大員，是離陛下最近的人之一，若是丞相立身不正，自然會影響陛下龍體。”

        他說得玄而又玄，偏偏還能結合實際情況，弄得姜啟之都有些糊涂了。

        然而好在姜啟之還算清醒，沒有被繞進去，他立刻說道：“微臣惶恐！微臣不過是螢火之光，怎敢與陛下烈日相比？更不可能影響陛下……”

        “住口！”

        誰知皇帝突然發難，冷著臉道，“你不敢，你還有什么是不敢的？你以為當初的科舉舞弊案朕當真不知道？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心思朕都沒察覺？”

        在場幾人也有不明白皇帝話中深意的，可姜啟之不會不知道。他能有今日，都是皇帝看重……甚至是原因不可言說的偏心。

        如今皇帝這番話就是在敲打他。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而今皇帝的怒火都是沖著姜啟之去的，姜啟之心有不甘，可他更知道皇帝一旦疑心自己，那么不管他說什么都已是白費功夫。

        一個沈臨州，一個姜云姒，竟然合起伙來算計他，讓他受此窩囊氣，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留下她。

        待此事過去，無論如何，他都要解決了姜云姒。

        “你在丞相這位置上呆得太久了。”

        皇帝突然有些嘆息道，“朕本以為你只是有些糊涂，當初便只是停了你的職，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心胸狹隘，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做得太過了。”

        這番話像是懸在姜啟之頭頂的刀子，他盯著巨大的壓力想要爭一爭，“陛下，微臣……”

        “即日起，你便降為光祿大夫，等你何時悔改了，朕再讓你官復原職。”

        光祿大夫？

        連降三級！

        姜啟之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結局，他被如此陷害算計，竟然連皇帝都不肯幫自己？

        光祿大夫，說得好聽點是從二品大員，可實際上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閑職。

        然而這還不算完，皇帝瞥著他，神情倦怠，“你既然處理不好家事，朕便多費費心，提點你一二，若是你后宅里的人再收不住心，想些不該想的，鬧得滿城風雨，下一次，可不是降職這么簡單的事了。”

        后宅？他說的是姚姨娘？

        姜啟之的心更涼了。

        處理了眼前的事，皇帝也越發疲倦，擺擺手便讓壽安公公將幾人送出去。

        宮女們斂聲屏氣，提著燈籠在前領路。

        姜啟之忽然叫住姜云姒，臉上的神情有些詭異，他問：“你到底和陛下說了什么？”

        為什么皇帝會突然向著姜云姒？她可是護國公府的血脈，皇帝應該恨她，厭惡她，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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