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姜婉若依舊在做著姜云姒被毒蛇咬死的美夢，而姜云姒卻已經話費諸多心思，為自己調了一副又一副藥。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丟失記憶的原因，也就難以對癥下藥。

        而亂吃藥的下場則是……

        “大小姐，大小姐……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早知如此，奴婢說什么都要攔著您……”

        許蟬衣的哭聲縈繞在耳邊，讓姜云姒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能安生。

        她想睜開眼，可周遭都是黑暗，她自己更像是無根的浮萍，不知身在何方。

        就在她已經適應了許蟬衣的哭聲時，她猛然發覺，耳邊的聲音已經不是許蟬衣的聲音了。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自己……”

        “都怪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家破……人亡……”

        “罪女沈念心……”

        是誰？

        是誰在絕望地哭喊？

        黑沉的夢里，所有的場景都好似蒙著一層冷硬的紗。

        而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看不清，也聽不清，可夢中人聲聲泣血，好似要哭盡一生荒唐，那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聲音更像是要破開她的腦子往里鉆一般。

        “罪女沈念心……愿死……”

        不……不要！

        猛地一個機靈，姜云姒只覺得自己的心里好似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殘忍撕碎，破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汩汩流淌，卻冷得讓她如墜冰窟。

        她驀地睜開眼，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是夢……

        夢中是何時發生的事？

        姜云姒想不起來，這幾日她借著鬼醫的手札翻出了幾例類似的病例，又結合自己所學，試了不知多少次卻依舊找不回丟失的記憶。

        對了，她還因為胡亂吃完引動了體內的劇毒，加速毒發。

        可是她現在顧不上關心自己的身體。

        姜云姒狠狠閉了閉眼，沈念心……沈念心……

        這是她娘的閨名，從夢中抽身的一瞬間，她想起了這個名字。

        當初她一直以為她娘的死，和外界傳言所說的一樣是為了給姜啟之鋪路，讓他再無后顧之憂。

        可是，她忽然開始懷疑，并且這懷疑越發濃烈，讓她頭疼，讓她難受。

        “大小姐您終于醒了！”

        許蟬衣幾乎喜極而泣，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您昏迷了整整一日，多虧了鬼醫前輩，要不然……”

        她不敢再說下去，兩手緊緊攥著姜云姒床邊垂下的薄被，因為后怕，她的話比平日里還要多。

        “您真是嚇壞奴婢了，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點水？頭疼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姜云姒壓根兒沒有插話的余地，而許蟬衣沒有得到回答，光看著姜云姒皺眉的模樣便以為她這會兒不太好。

        于是趕忙就要去找鬼醫。

        然而就在這時，沈臨州推門而入，他身后正跟著鬼醫。

        “王爺，前輩，大小姐已經醒了。前輩您快些來給大小姐瞧瞧吧！”

        “我沒事。”直到這時候，姜云姒才有了說話的機會，“我想靜一靜，你們都出去吧�！�

        她臉色蒼白，像是一戳就破的白紙，而她眉眼間籠罩著烏云，可不像她說的那般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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