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都明白的事，周姨娘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姜云姒忽然感慨，“我倒是突然理解了二妹妹的心思，若嫁給崔金寶，那么她這輩子就完了。興許還會丟掉性命。可要是有機(jī)會做徐夫人，那么她不光有一線生機(jī)，還可以憑著拿捏徐子君而得到諸多好處。”

        “其實所有的根源都是因為這兩門婚事。”姜云姒意味深長道，“因為姜啟之想東山再起，所以寧愿犧牲親生女兒，但是，他也是為了姜婉若。”

        說到這里，姜云姒不再說了。

        周姨娘嘴唇微動，眼中交織的絕望和痛恨，“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老爺自私絕情，我一個妾室又能有什么辦法？大小姐，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才想著求你出手，我本想著，要是老爺實在不松口，就請娘家人幫忙物色幾個青年才俊，讓婉怡挑一挑，再盡快嫁過去，縱然會得罪老爺，但好歹能逃過一劫。”

        “誰知道會有這樣的事！”

        和姜云姒談了這么久卻沒有分毫進(jìn)展，周姨娘的神情隱隱急切撕開，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堪堪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

        “旁的我也不多說了，大小姐直說吧，婉怡的事……”

        “我無能為力。”姜云姒道，“不止是因為姜婉怡有害我之心，而且姜啟之在失去姜婉晴這個籌謀過后，只會對姜婉怡更加看重，為了他的前程，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犧牲一個女兒不是嗎？”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讓你恨該恨的人。”

        話音落下，周姨娘忽而自嘲地笑了笑，“恨誰？恨老爺無情，恨姜婉若受偏愛，還是恨薛姨娘胡攪蠻纏，恨姚姨娘隔岸觀火？”

        “那你呢？大小姐，你當(dāng)真是清白的嗎？”

        她瞇起眼睛看著姜云姒，想從她臉上看出一星半點的心虛或者躲閃，但是她失敗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姜云姒偽裝得太好，還是說眼前的人真的是無辜的。

        可是姜云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自詡不是什么好人，但和那些人比起來，誰不是無辜的呢？”

        迎上周姨娘那恨意洶涌的目光，姜云姒仿佛沒有察覺到似的，自顧自說著，“你該恨的不是我，而是把姜婉怡，把你們逼到如此境地人。”

        “姜婉怡只是姜啟之手里的棋子，若是事情成了，姜啟之能夠如愿以償?shù)貣|山再起，可那時能姜家就只有姜婉若一人沒有婚約在身，你猜，姜啟之寧愿犧牲兩個女兒也要讓姜婉若清清白白的原因是什么？”

        周姨娘閉上眼，隔絕了眼里濃重的怨恨，她苦笑一聲，“無非是為了姜婉若的未來。我早就猜到了，老爺本來有許多辦法能東山再起，可他偏偏選了最殘忍的方式，毀掉兩個女兒，換來他可能的愿望。我相信……這里面有姜婉若那兩個賤人的手筆。”

        說罷她忽而壞笑兩聲，帶著些許怨毒道：“大小姐以后便是攝政王妃了，姜婉若那鄉(xiāng)野丫頭心比天高，若是讓她嫁個比攝政王地位低的她多半不愿意，讓我猜猜，她恐怕是想做太子妃。”

        “老爺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自然說不動太子，可要是重新做了丞相……”

        “所以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了。”姜云姒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語氣淺淡得仿佛在說今日天氣很好，“我們所有人，都只是那三人的墊腳石罷了，你甘心如此嗎？不論如何，我不甘心，所以……”

        “我會幫助你報仇，前提是，你想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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