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陵話音落下，小桃便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涕泗橫流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奴婢已經背棄二小姐了，又被老爺關押，奴婢怎么也等不到大小姐您的消息，所以才不得不……”

        她是有苦衷的啊！

        眼看著那雙臟污的手就要抓上姜云姒的裙擺了，小桃眼中劃過希望的光彩，然而姜云姒卻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

        姜云姒低聲問著，她的語氣里甚至沒有惱怒，“你背叛姜婉怡時，從我這里得到了白銀百兩，如今背叛我，又從姚姨娘那里得到了什么？”

        小桃身子發顫，磕磕絆絆道：“姚姨娘她……她說可以救奴婢出去，還能……給奴婢一些盤纏讓奴婢離開京城……”

        說著，她猛然抬頭，膝行靠近姜云姒道：“大小姐，大小姐您素來宅心仁厚，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吧？您當初明明說過會保證奴婢的安全，可是奴婢被關押時您根本沒有露面，奴婢……奴婢也只是害怕而已……”

        說到最后，她竟為自己找到了絕妙的借口，那就是把錯處都推到姜云姒頭上。

        “我今日不就是讓人救你去了？”姜云姒笑著反問。

        小桃臉色一變，不敢吭聲了，忽然，她心底里升起幾分僥幸，“奴婢自知對不住大小姐，可奴婢也曾幫大小姐污蔑二小姐，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奴婢已經逃出生天，再不會向姚姨娘告密。大小姐，您就大發慈悲，放了奴婢吧！”

        姜云姒低頭看著她，小桃此人心思太多，她先前為了錢財背叛姜婉怡，如今也為了姚姨娘許下的好處反手把自己供認了出去。

        如此之人……

        當然留不得。

        何況姚姨娘從她那里得知了實情，說不定她留著小桃，便是為了指認自己。到時候小桃得了姚姨娘的好處，必定會像背叛姜婉怡一樣背叛自己。

        而姜云姒自認不是什么好人，上一世她偏聽偏信，優柔寡斷，最后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這一世她當然不會重蹈覆轍。

        斬草，當要除根。

        “既然你都告訴姚姨娘了，以她的心思，必會讓你做證指認我。”姜云姒幽幽笑道，她看著小桃瑟縮著肩膀，目光飄忽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人既好用，又不好用，因為她貪婪成性，只要有好處，便能毫不猶豫地反咬一口，猶如今日。

        “你且安心上路吧，那一百兩銀子，我會讓人送到你雙親手上，你便也能死而無憾了。”

        “不！”

        小桃驚恐地叫嚷著，“大小姐您行行好，放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不過是想多討點好處而已，她也不是故意背叛大小姐，而是……而是她被關押時大小姐不聞不問，她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再說了，姚姨娘許下的好處那么多，她根本無法抗拒……

        可是無論小桃心里有多少的不甘與后悔，最后的下場唯有一死。

        姜云姒瞇起眼睛看著衛陵帶走小桃，在他手下的小桃猶如一直拼命針扎卻無濟于事的小鵪鶉。

        “姜家明里暗里的陰謀陽謀太多，倒是一刻也不能放松。”她輕嗤道。

        便是一個小丫鬟，也藏著諸多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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