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免費”兩個字，婦人猛地驚了一下，驀地抬頭看了姜云姒一眼，但轉瞬又重新低下頭。

        雖然只有短短剎那，但姜云姒仍舊看到了她臉上的青紫。

        不像是自己弄出來的。

        而這個人也不是剛剛才來的，她已經在濟世堂里呆了一會兒了，不過她一直瑟縮著身子坐在角落，四處打量著濟世堂里的一眾大夫和病患。

        姜云姒偶然一瞥便瞧見了她，也因為她的異常而多看了幾眼。

        這人一開口便問診金，再看她的衣著打扮，姜云姒便肯定她并不富裕，但可能是因為身上的傷不能再拖，因此才來這濟世堂。

        又因為自己跟前一直沒人，所以這人恐怕以為自己的診金并不高。

        所以姜云姒拋出了一個免費的餌，等著婦人回答。

        “真……真的嗎？”婦人低頭時睜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我……我身上的傷不少，怕是……費藥……”

        看不出來，都到了如此境地，這人竟還在擔心她會賠本。

        姜云姒雖不是好人，對純良之人卻難得有些耐心。

        于是她道：“一點藥錢我還帖得起，不過你的傷若是繼續耽擱下去，恐怕會更加嚴重。”

        聞言，婦人輕輕抬頭，雙手松開慢慢上移，猶豫地攥住了自己的衣領。

        看樣子那些傷不好示人。

        姜云姒起身道：“你隨我進來吧。”

        婦人頓時大喜過望，起身時動作有些大，甚至將凳子絆倒了。這動靜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婦人便如驚弓之鳥般趕忙踩著姜云姒的腳步跟了進去。

        身后，纖容將凳子放好，想了想，便站在門口等著，若是里頭的人有什么吩咐她就能第一時間聽到。

        濟世堂里地方頗大，前堂是大夫們坐診、抓藥的地方，但是有些病人傷在不好見人的地方，便又隔出七八個診室，方便病患。

        此時姜云姒就帶著婦人走進了其中一間，診室里還放著一些常備的跌打損傷藥，她隨手關上門，對婦人道：“先給我看看你的傷，我才好對癥下藥。”

        在婦人猶豫之時，姜云姒也不急，她走到置物架旁拿起瓶瓶罐罐一一檢查起來。

        在她背后，婦人的手緊了又松，最后咬了咬牙，走到了屏風后。

        片刻后，婦人只著了中衣出來。

        “大夫，我……”

        姜云姒隨著她的聲音轉身，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只見婦人的衣袖褲腿都被卷了起來，露出四肢上斑駁的傷痕，新傷疊舊傷，還有縱橫交錯的傷疤，看起來十分駭人。

        婦人瑟縮了一下，忙不迭想把衣袖放下去，姜云姒制止了她，“你我都是女子，不必這么畏懼。你也可以相信濟世堂的名譽，絕不會泄露病人的隱私。”

        眼看著婦人終于放松警惕，姜云姒便走過去給她檢查傷勢。

        “你最好報官。”姜云姒檢查后幫她放下了衣袖，卻又問了一句，“身上還有傷嗎？”

        婦人囁嚅道：“有是有……”

        說著，她顫顫巍巍地撩起衣裳，只見她干癟的肚子上是大團大團的淤青，動手的人顯然恨極了她。

        “大夫……”

        婦人抓著姜云姒的手，抑制不住地纏斗著，“您可有……您可有什么生子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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