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樂得看熱鬧。

        有時候想對付一個人，根本用不著自己親自出手。

        只需要小小的推波助瀾，就能讓姜婉若成為眾矢之的，千夫所指。

        然而從前的姜婉若極善偽裝，未必會被逼到如此境地，可現在不同。

        姜云姒一開始便定下了規矩，來找她看病的人又怎么會心甘情愿地容忍一個中途跑來插隊的家伙？

        而且姜婉若在氣急敗壞之下把這里所有人都罵了進去，自然也不會有人幫著她說話。

        眼看著姜婉若的臉色越發蒼白，好似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她突然一跺腳，強忍著怒氣道：“夠了！我告訴你，這祛疤膏你今日不給也得給！”

        “鶯兒！銀子拿來！”

        鶯兒忙遞上一只荷包，姜婉若拿在手里，滿臉不屑，“這里有銀子，銀票共一百兩，足夠買下你這里所有的祛疤膏，還有你們這些人，我也可以給你們銀子買下你們手里的祛疤膏，只要你們開價。”

        在她看來，區區濟世堂根本無法與姜家相比，這女大夫也是個追名逐利之輩，只要銀子夠了，還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她心高氣傲地盯著姜云姒，“你想清楚，就憑你，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銀子，我已經仁至義盡，你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否則，她就真讓人來砸了這濟世堂！

        “先前姜四小姐說自己是傻子，我還不怎么相信，如今卻不得不信了。”

        姜云姒慢條斯理道，“可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或許姜四小姐可是問問這里有沒有人想把自己買到手的祛疤膏專賣給你？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祛疤膏數量有限，你們若是愿意把自己恢復的機會拱手讓人，我無話可說。”

        “要是別人出錢那還真不一定，可是……”有人率先開口，“哼，雖然姜四小姐財大氣粗，我們這些‘傻子’可不敢肖想姜家的銀子，就怕拿在手里啊，硌得慌。”

        “就是說啊，姜家想要什么沒有，怎么偏偏要跟咱們搶東西？”

        “從前聽說姜四小姐知書達禮，賢惠端莊，沒想到啊……嘖嘖嘖……”

        原本就對姜婉若不滿的病人們又七嘴八舌地懟了起來，氣得姜婉若臉頰漲紅。

        她忍受不了被人如此擠兌，就仿佛回到了被乞丐潑臟水的那一天，她怨恨難當，直接撂下了狠話，“你給我等著，我定要你付出代價！”

        姜云姒稀奇道：“原來姜四小姐就是這么求人的？不過沒關系，我等著姜四小姐再次光顧，畢竟……”

        她抿唇一笑，“聽說姜四小姐的生母姚姨娘被人毀了容，如今貌丑無顏。看過了不少大夫吧？我便不妨告訴你，放眼京城，能治好她的只有我。”

        幾乎是一瞬間姜婉若就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娘的傷，可是你偏偏不肯賣祛疤膏給我，你……你和那賤人是什么關系！”

        姜婉若不得不多想，她娘被姜云姒毀了容的事情幾乎是整個姜家的禁忌，也沒有泄露出來，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大夫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

        她好像知道的還不少……

        猛然間，姜婉若仿佛有一種被惡鬼頂上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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