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太醫正在給姜婉若診治，趙伯悄聲走到姜啟之身旁低聲道：“老爺，大小姐她……”

        一陣低語過后，姜啟之的臉色越來越差，只是礙于姜婉若和姚姨娘才沒有發出火來。

        他思忖片刻，吩咐道：“你派幾個功夫好的去盯著姜云姒，我要她插翅也難逃出丞相府。”

        姜云姒的身份到現在都還是個謎團，往最壞處想，若她真是“云大夫”，如今據上頭說沈臨州本該垂危，如果讓姜云姒去了攝政王府，將那沈臨州救活了的話……

        便是自己也得被牽連！

        雖然昨日不知她是怎么跑出去的，可現在只要時時刻刻派人監視著她，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如此，才能安心。

        趙伯點頭應下，“老奴這就去辦。”

        這邊兩人剛說完話，那邊太醫就走了過來，捋著花白的胡須對姜啟之道：“丞相恕罪，老朽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四小姐究竟為何發病，而且……”

        姜啟之眉頭一皺，眼看著姜婉若和姚姨娘兜伸長了脖子想知曉結果，他抬手打斷了太醫的話，將人帶出門后才道：“婉若她是突然發瘋，周老您就按照失心瘋的病癥來醫治吧。”

        “萬萬不可啊丞相。”周太醫趕緊制止道，“老朽方才要說的正是這件事，令愛突發急病，恐怕并非是失心瘋，而是心病。”

        “心病？”姜啟之下意識皺眉，“這心病從何而來？”

        周太醫搖頭道：“解鈴還須系鈴人，老朽并不知其中內情，恐幫不了丞相。不過這心病，多是因求而不得，或極怒，極恨，便生癔癥，四小姐這癥狀……應當是假想自己被謀害，心中惶恐不定而引起的癲狂。”

        這話說得極其婉轉，然而姜啟之卻聽明白了，這不就是在說姜婉若她自己把自己嚇病了嗎？

        他心里并不太相信周太醫的說辭，臉上卻露出感激的表情道：“有勞周老了。”

        周太醫擺擺手，微微皺起的眉毛卻沒有松開，“四小姐思慮過重，眼下當靜心修養，否則只怕當真會被她自己給逼瘋。”

        “老爺……”姚姨娘突然走出門來，小聲說著，“婉若方才睡過去了，妾身想……”

        她看了一眼精神爍立的周太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被面紗遮住的臉，雖然她并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但姜啟之已然明白。

        “周老醫術超凡，不知能否為拙荊診治一二？”他對周太醫說道。

        聞言，姚姨娘臉上露出了希冀的神情。

        即便戴了好幾層面紗，她臉上恐怖丑陋的疤痕卻是怎么都遮蓋不住的。

        周太醫制止了她取下面紗的動作，直言道：“這傷太深，老朽實在無能為力。”

        也不知這姜丞相家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瘋了一個庶女，竟還有個被毀了容的妾室。

        姚姨娘眼中的光芒淡去，焦急道，“太醫您再好好瞧瞧，我這臉……”

        周太醫只是搖頭，他老了，實在沒什么精力應付這些不愿接受現實的病患，只留下一句“無能為力”便帶著自己的徒弟轉身離開。

        “周太醫……”姚姨娘還想追上前去，姜啟之卻不耐煩地把她叫住。

        “夠了，難道你還嫌不夠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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