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所說的人當然就是纖容，可他對纖容的名字閉口不提，甚至把纖容和許蟬衣一并綁著，為的就是想等自己把姜云姒逼急了以后，讓姜云姒自己叫出纖容的名字來，從而露出馬腳。

        可是他沒想到姜云姒的嘴巴居然這么緊。

        心中暗恨之下，姜啟之盯著姜云姒涼涼道：“我說的是何人你自己知道，若是你不承認也罷，這兩個廢物跟著你胡作非為，帶壞了你，既然你不想救她們，那她們自然是要死的。”

        “姜大人顛倒黑白的能耐越來越大了。”

        姜云姒皮笑肉不笑道：“她們都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也是我帶進府中的，甚至她們的賣身契都在我這里，你想處置她們，你有何資格處置她們？”

        她看了一眼當下的情況，露出譏諷的冷笑，“我倒是忘了，姜大人如今是丞相，威風得很，到底不再是那無權無勢的從二品閑臣了。”

        這囂張放肆的樣子差點氣得姜啟之拍案而起，“姜云姒，你豈敢放肆！”

        “我為何不敢？”

        姜云姒反問他，“我不怕明日姜家多出兩具尸體，可你姜啟之怕不怕當今丞相冤殺兩個丫鬟的消息傳到百姓耳中？”

        “你又怕不怕你近來對我這個嫡女的諸多揣測污蔑，逼迫陷害被人知道？”

        姜啟之的目光冷了下來，“你敢威脅我？沈臨州已經倒臺，再無來日，更沒有人會給你撐腰，離開了沈臨州，你就只剩下一個相府嫡女的名頭。還是因為我，你才有此殊榮！”

        “養不熟的白眼狼，到底該和你娘一樣——”

        氣憤之下謾罵的話戛然而止，姜啟之狠狠咬牙，腮幫子鼓起，不是因為后悔，而是因為惱怒。

        若是當初狠下心來，不懼那些流言蜚語殺了姜云姒，又何來今日的種種事端？

        寂靜之中，姜云姒輕聲笑了，“姜啟之，你記住，我不是我娘，更不會步上她的后塵。害我，傷我，毀我之人，我要他們都下地獄去，向我娘，向護國公府數百口人贖罪。”

        這話落在夜里，卻像是一滴水落進了滾燙的油鍋里，炸開了花。

        姜啟之一時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可是很快他又否認了，姜云姒幼時失憶，如果真的想起來了……

        絕不可能這么隱忍冷靜。

        “既然你不承認，那就讓皇上定奪吧。”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從容平靜，卻意外地顯得有些猙獰。

        “別怪我沒提醒你，皇上近年來身子漸漸虛弱，若知道你就是云大夫，必定會將你牢牢握在手里。若是再知道你的丫鬟會易容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生是死可就不好說了。”

        明明是暗含警告的話語，姜云姒卻跟聽了個笑話似的，“所以這就是姜大人今日對我威逼利誘的原因？姜大人，且不說我本就不是云大夫，這易容術……你如此拐彎抹角，莫非是想以皇上威脅我，讓我因懼怕而會易容術的丫鬟交給你，而你就可以把她拿捏在手里？”

        說著她“噗嗤”一笑，“姜大人，好算盤啊，可我一不是云大夫，二，我的丫鬟也不會什么易容術，所以，我們倒不如此時入宮請皇上定奪，正好我還能順道去瞧瞧王爺。”

        “你！”

        姜啟之快被她氣死了，這人真是軟硬不吃，嘴巴硬得像石頭！

        可這兩件事都沒有確鑿的證據，哪里能告訴皇上？

        氣急敗壞之下他拂袖而去，卻在和姜云姒擦肩而過時刻意頓了頓，“沈臨州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我看你還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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