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姜云姒臉上故作的笑容終于變得冰冷。

        她早就猜到姜啟之會因為種種原因而想要把姜婉若推到寧懷昌這個太子身邊，但她卻沒有阻止……

        一抹冷笑浮現在唇角，當初姜啟之因皇帝被降職，也因皇帝而官復原職，若是從前來看，興許只是皇帝老而昏聵，隨意而為。

        但是自從皇帝對沈臨州下手后，姜云姒便發現皇帝其實并不愚蠢，他利用這一降一升，本可以牢牢地把姜啟之握在手中。

        只可惜皇帝已經老了，甚至可能命不久矣，如此的情況下，姜啟之那樣謹慎小心的人，一定會想著給自己留后路，而他的后路，就是太子。

        只要讓姜婉若做了太子妃，就算之后皇帝駕崩，新皇登基，姜家也定然穩如泰山。

        但是姜啟之想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寧懷昌身為太子，他或許能為了穩固地位容下姜婉若，卻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一個外室做岳母。

        再有便是姜云姒和沈臨州商量的事……眼看著皇帝有重新臨政的打算，沈臨州和“云大夫”又是最惹皇帝眼的人，如果此時能弄出點事來吸引皇帝的注意，便能為他們爭取不少時間。

        最后……

        “君臣，父子，到底鹿死誰手？”

        她輕聲呢喃，姜家，姜啟之便是那一頭被兩邊拉扯的鹿，而今這頭鹿戰戰兢兢，想要兩邊都拉攏，以求活命。但就怕他一不小心滿盤皆輸，不但被皇帝厭棄，還有可能討不了太子的好。

        鬧得，事情越熱鬧，皇帝落在沈臨州身上的注意力就會越少。

        “姜大小姐，這邊請。”

        腦海中的思緒千回百轉卻不過剎那，金飾閣的人方才自覺地裝聾作啞，而今也自覺地幫姜云姒引路。

        “該死的賤人！”

        一雙滿是嫉恨的雙眼緊盯著姜云姒離開的背影，姜婉若攥緊了拳頭狠狠砸在柱子上，下一瞬卻被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肯讓自己的視線從姜云姒背影上移開，她倒是希望能在那賤人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剛才離得遠，本小姐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你聽見了沒有？”

        直到姜云姒的身影被來往的行人淹沒，姜婉若才不甘道。

        一旁的鶯兒恨不得把腦袋垂到地上去，“回小姐，大街上人聲嘈雜，奴婢也沒有聽清……”

        “廢物東西！”姜婉若反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聽不見你就不會看嗎？”

        “那個賤人當真是個狐貍精，居然在太子殿下面前笑得那么……那么齷齪！她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勾引太子殿下！”

        因為嫉妒，因為仇恨，姜婉若的聲音猛地變得尖銳，像是在春日的夜里，拉長了嗓子叫喚的文案，不知所謂，卻能讓人不寒而栗。

        “她都有一個病秧子了，她怎么能……我一定不會讓她得逞，我要……我要先下手為強，對，先下手為強！”

        那個計劃，必須提前！

        越來越瘋狂的語氣讓她仿佛是一個自言自語的瘋子，鶯兒害怕地縮了縮腦袋，卻越發屏氣凝神想從姜婉若混亂的話語中聽到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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