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驚恐，畏懼，姚姨娘像是被一錘子砸在腦袋上似的，她忘了哭泣，忘了偽裝自己臉上的怨恨。

        怎么會？姜云姒她怎么會知道……

        她、她想起來了？

        還是有人告訴了她當年的事？

        看到她臉上雜糅到扭曲的神情，姜云姒滿意地起身，用著含笑的語氣說道：“你這一輩子不都在為你的好女兒籌謀算計嗎？”

        “你甘愿做十幾年不能露面，像臭水溝里不見天日的老鼠那樣的外室，不就是想趁機想毀了我的名聲，斷了我的生路，讓所有的真相總無沉冤昭雪之日。”

        “而你韜光養晦，只待我一死，便能讓姜啟之娶你進門，從今往后你做姜夫人，她做姜家嫡女，而我，不過是你們腳下的一塊石頭。”

        “可是現在，你們都要被我這塊石頭所攔。”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真摯，仿佛面前的兩人不是與她不死不休的仇敵。

        怔愣過后，姚姨娘猛然回過神來，此刻她終于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姜云姒根本就不是從前那單純到愚蠢，能隨便拿捏的小丫頭片子！

        自己所有的偽裝在她眼里都只是滑稽的表演罷了，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在耍自己！

        于是姚姨娘臉上的哀求與后悔統統散去，她甚至讓姜婉若攙扶起自己。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發，姚姨娘看著不動聲色的姜云姒，突然笑了。

        “我自詡看人頗準，沒想到，竟還有看走眼的時候。”她盯著姜云姒問，“你已經知道了那些事吧？”

        姜云姒并不否認，“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瞞不住我了。”

        她的坦然讓姚姨娘覺得蹊蹺，“你就不怕我告訴老爺？我是對付不了你，可老爺就未必了！”

        姜云姒頗為驚奇道：“難道姜啟之如今沒有對付我？難道我幾次三番死里逃生，竟都與他無關嗎？”

        姚姨娘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當然知道姜啟之從來就沒有想留下姜云姒。當年沈念心死得那么慘烈，為了姜啟之的名聲，他不光把姜云姒好好地養著，還害得自己做了十幾年的外室，不能進姜家的門！

        如今……還不如當年就殺了這個禍害！

        眼看著求饒無用，而姜云姒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姜婉若情急之下埋怨道：“我就說這個法子不行，這個賤人根本就沒有憐憫之心，娘，肯定就是她故意散播了那些風言風語出去，害得太子殿下要逼您……”

        “噗嗤”一聲，姜云姒笑出了聲，“你們現在才知道？晚了！”

        “當初打著我的名頭勾搭太子之時怎么沒想到今日？對了，你們當初是想讓我背黑鍋，自然就以為自己能安全脫身了。可惜，你們也不過是我的棋子罷了，如今你們自尋死路，姜啟之也救不了你們，所以，才來求我不是嗎？”

        不管是姜婉若還是姚姨娘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姜云姒說的都是事實！

        然而姜云姒卻還“好心”地安慰道：“用一個賤妾的命，換一個太子良娣，這不是很值嗎？九月初九就快到了，姚招娣，安心上路吧。”

        “黃泉之下，還有許多冤魂在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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