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姜婉若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詭異，她憔悴的眉眼之間突然有了精神。

        “這是真的？”

        她激動得幾乎就要站起來，但她放在桌上的那只完好無損的手卻被周姨娘按住，“四小姐別急，這事若想成，還得有您的配合。”

        這句話說得很小聲，門口的鶯兒幾乎是斂聲屏氣，支起了耳朵偷聽，卻還是沒有聽到半個字。

        姜婉若冷冷一笑，把自己的手從周姨娘手底下抽出來，她看著另一只被包得像粽子似的手，話語里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殺氣。

        “只要能殺了那個賤人，要我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

        姜婉若自以為這房間里就只有自己和周姨娘二人，門口的鶯兒又是她的心腹，便自負地沒有分毫隱藏。

        這可讓周姨娘心頭一跳，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四小姐可當心隔墻有耳，此事老爺尚未有決斷，若是提前被人知道，恐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廢物。”

        姜婉若冷笑著說，“就你這般畏首畏尾，又能做什么大事？外面那些丫鬟我留下了，你快滾吧。”

        這話差點把周姨娘氣個半死，可一想到自己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至于這姜婉若有什么行動，那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那妾身就先告辭。”周姨娘壓著心里的不舒服勉強笑著，“四小姐的婚事就交給妾身籌辦吧，保準能讓四小姐您風風光光地出嫁。”

        聽了這話，姜婉若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

        周姨娘走后，姜婉若像個沒事人一樣讓丫鬟們進來收拾了房間，而她自己則帶著鶯兒在院子里閑坐。

        那模樣就像個正常人一樣。

        可姜婉若這時不時就發一場瘋的人，她越是正常，就越讓人覺得可怕。

        就像現在的鶯兒，她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小心思有沒有被姜婉若發現，光是站在姜婉若身邊就讓她有一種自己正被凌遲處死的錯覺。

        終于，鶯兒受不住這種折磨，說道：“快到小姐您吃完的時辰了，奴婢這就去幫您把藥端來。”

        姜婉若沒有拒絕，只是在鶯兒端來藥后，她沒有接，而是說著，“你先喝一口。”

        鶯兒悚然一驚，“小姐，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姜婉若冷冷地盯著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本小姐的藥從來就只經你之手，若是你這蠢東西想對本小姐不利，豈不是易如反掌？”

        “奴婢不敢！”鶯兒的背上頓時冒出冷汗，磕磕巴巴道，“這藥是小姐您要入口的，若是奴婢先喝了……奴婢這里有銀針，不如就……”

        “我讓你喝就喝！”姜婉若一把奪過藥碗，叫來一個丫鬟掰開鶯兒的嘴就將湯藥往她嘴里灌。

        鶯兒被嗆得直咳嗽，喝一半灑一半，碗里的湯藥總算是見了底。

        最后鶯兒跪在地上抹淚，“咳咳咳……小姐……您現在……可滿意了？”

        “一般。”姜婉若扔下碗，又恢復了冷靜的模樣，仿佛剛才癲狂地給鶯兒灌藥的場景都是錯覺。

        她吩咐著其余丫鬟，“好好看著她，一柱香后若她沒什么異常，再把藥給本小姐送來。”

        這下鶯兒懂了，原來姜婉若比姚姨娘還要可怕，姚姨娘再怎么怕湯藥出問題也不過是用銀針試一試而已，姜婉若她……卻要用活人試毒。

        鶯兒有些絕望，心里的怨恨卻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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