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回到書房的姜啟之立馬換了一副嘴臉，他喚來自己的手下冷聲吩咐道：“去查查今日的事，若是姜云姒察覺到動手的是周姨娘……”

        他的目光變得陰冷，“便趁早解決了那個廢物。”

        從前種種溫柔軟語，而今都不過是彼此算計。

        直到月上中天，手下人才回來稟報道：“啟稟大人，周姨娘所言非虛，大小姐遇刺時周姨娘也身在險境，之后大小姐并未察覺到任何不妥。”

        秋意漸濃，夜里月清風涼，姜啟之揮手讓人退下，靜靜地等待著九月初九的到來，姜云姒出嫁的那一日……就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姜啟之這邊雖然被周姨娘糊弄過去了，一心等著姜云姒死訊的姜婉若卻等得快要發瘋。

        夜深人靜時，姜婉若突然從噩夢中驚醒，被斬斷手指時的驚恐再一次席卷了她，讓她想起了那血淋淋的一天。

        原本已經被包扎好的手似乎也在這個時候開始疼痛，疼得鉆心，疼得撕心裂肺！

        在巨大的恐懼之下，姜婉若身處黑暗，這無疑讓她更加心慌，于是她叫嚷開了：“來人！來人！你們都聾了嗎還不進來伺候本小姐！”

        鶯兒急急忙忙走進房間，摸黑點著了蠟燭，“小姐您……怎么了？”

        不怪鶯兒猶豫，而是此時的姜婉若活像是一只厲鬼。

        她的頭發亂蓬蓬的，臉上毫無血色，一雙美目中的驚懼幾乎快要溢出來，而在搖曳的燭光之下，她的眼珠子是那樣烏黑，黑得令人心悸。

        鶯兒下意識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我怎么了？”

        姜婉若蒼白的唇張張合合，像是兩張薄薄紙，“我要姜云姒的命……我要她的命！”

        這話仿佛是一個機關，開啟了姜婉若的癲狂，她猛地撲下床想要抓住鶯兒威脅，卻忘了自己的手已經受傷，她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手，席卷而來的疼痛讓她腿軟，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她像一條竭盡全力扭動的蛆蟲。

        “小姐！”鶯兒面上擔憂，心頭卻笑開了花。

        她俯身去扶姜婉若時便被后者死死拽住，力氣大得仿佛要勒死鶯兒。

        姜婉若半點不在乎鶯兒的感受，瞪大了一雙可怕的眼睛咬牙切齒問著：“姜云姒呢？姜云姒呢！她死了沒有！”

        鶯兒疼得臉色發白，卻痛快道：“沒有，大小姐還好好的。”

        “可惡！”姜婉若的左手在鶯兒的手背上劃出幾道刺目的血紅，接著惡狠狠道，“周姨娘不是說她能殺了姜云姒嗎？騙我，又在騙我！全是騙子！”

        她瘋狂的叫喊聲在沉寂的夜里顯得無比刺耳，尤其是最接近她的鶯兒被受折磨。

        “小姐您冷靜一點……”鶯兒捂著手上的手直吸氣，恨不得把這個瘋子暴打一頓，可這樣雖能解一時之恨，而她自己卻會丟了性命。

        “奴婢去給您煎藥！”鶯兒幾乎是逃也似的飛快奔出房間，出門后便隨手使喚了兩個瑟瑟發抖的丫鬟道，“小姐夢靨了，你們進去好好伺候著。”

        兩個丫鬟苦不堪言，“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鶯兒一把將人推進房門，“伺候四小姐是你們的福分！”

        說罷“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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