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不知道姜婉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覺得她說話的時候仿佛是趴在自己身上的一條毒蛇。

        但是她還知道，當初的淑兒，便是為姜婉若做了替死鬼，如今姜婉若想要算計大小姐，自己卻是幫著她弄到那種東西的人，一旦大小姐著了道……

        如果沒有被發現還好，要是被發現了，自己絕對是第一個被姜婉若推出去的人。

        她還讓自己回家看看，像是……讓自己回去見家人最后一面似的。

        在惶恐不安的猜測中，鶯兒偶一抬頭就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家門外。

        她家曾以捕蛇為生，后來遭遇變故，她才不得不進丞相府做下人補貼家用，算起來，自從上次拖家里人尋了一條毒蛇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突然院子里傳來腳步聲，鶯兒沒敢上前，反而近鄉情怯似的退后幾步藏了起來，緊接著，她就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人被她娘送出了門。

        “真是多謝姑娘你了，還特意幫鶯兒把月錢送回來，那丫頭現在是不是很忙？好些日子沒回家了，可曾給姑娘你添麻煩啊？”

        衣著樸素的婦人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鶯兒的月錢我是知道的，從前也不曾拿這么多回來，是不是……她出事了？”

        “沒有的事，她就是一時抽不開身，大小姐才吩咐我來送銀子。”

        聽到這個聲音，鶯兒的心突然就穩住了。

        婦人松了一口氣，一個勁兒道謝，“這就好，這就好，還得勞煩姑娘你幫我們謝謝大小姐才是，要不是你今日送的這些銀子，他爹的腿怕是……”

        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婦人也閉口不提家事了，只客客氣氣地送走了許蟬衣后便沉默不語地關上了家門。

        自始至終，鶯兒一直都在旁觀，卻一直沒有露面，她看著院門被關上，一咬牙追上了許蟬衣。

        “等一下，我有事要告訴你。”鶯兒二話不說就拉著許蟬衣走到了角落里。

        她已經想明白了，和姜婉若比起來，到底還是跟著大小姐才有出路，當初的毒蛇之事是她的投名狀，如今，便是她表忠心的時候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明天是大小姐和四小姐回門的日子，四小姐想……想……”

        有些話就連她自己都羞于啟齒，支支吾吾好一陣才說明白。

        說出口的瞬間，她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不過對于許蟬衣來說這些話卻有些折磨耳朵。

        就連說話的時候都被嚇得有些結巴，“四……四小姐她真是這么打算的？”

        “我哪會騙你？”鶯兒滿臉愁苦，“方才我娘送你出門的時候我都看到了。四小姐不把我當人看，我還不如就跟著大小姐。”

        說著她還嘆了一口氣，“四小姐今日特意吩咐我回家來看看，我就知道一旦明日的事情敗露，她就會把我當做替罪羊。不過回來一趟也好，讓我瞧見了大小姐的好。明日……還請大小姐多加小心。”

        她說話的時候許蟬衣就靜靜地聽著，然而心里卻樂開了花，沒想到大小姐今日隨口的安排居然還真派上了用場。

        要是沒有鶯兒的通風報信，明天的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還真不好說。

        “我都記下了，你先去辦你的事吧，有大小姐在，你自然不會成為四小姐的替罪羊。”

        許蟬衣胸有成竹地安撫道。

        鶯兒心不在焉地點頭，“要是能這樣當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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