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姜婉若在原地站了會兒，終于晃了晃身子，她低下頭，卻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她像是一個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瘋子，癡狂地笑著，那聲音卻尖銳凄厲，活像是要把聽者的耳朵穿透。

        就將寧懷昌也忍不住在這樣的瘋笑聲中止步，厭惡地低罵道：“賤婦，太子府容不下一個瘋子。”

        “瘋子？哈哈哈……哈哈哈！”

        姜婉若的笑聲越來越激動，她甚至笑彎了腰，不得不抬手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

        “瘋子！”

        這兩個字在她的舌尖輾轉，被碾碎成了滔天的怨恨，“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瘋子！肖想他人之妻，你才是那最卑劣下賤的鬣狗！”

        這些毫不掩飾的謾罵剝下了寧懷昌道貌岸然的皮囊，他惡狠狠轉身，死死地盯著姜婉若，“你找死！”

        而姜婉若亦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太子之愛，她奢求過，幻想過。

        可現實總是讓她瘋狂，寧懷昌明明是最好酒色之人，可他卻不喜歡與他有夫妻之實的自己，反而看上了姜云姒那個假清高的賤人。

        甚至是她孤注一擲地籌謀算計，自薦枕席，乃至于連自己的親娘都為此而死！

        但哪怕進了這太子府，寧懷昌也依然嫌棄她，不曾給過她半點希望！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

        姜婉若的雙眼中仿佛燃燒著兩簇火，里面洶涌著嫉妒與怨恨。

        然而姜云姒那個賤人憑何能被寧懷昌惦記，憑什么她求之不得的東西能被姜云姒輕而易舉地得到？

        不過是個血脈卑賤的野種罷了！

        甚至不能算是姜家人！

        死死攥緊的雙手指甲已經嵌入血肉，姜婉若卻置若罔聞，她掀唇冷笑，露出唇上被她咬出來的傷口。

        “殿下，夫妻一場，您何必對我這么絕情？”

        這樣詭異的態度的轉變非但沒讓寧懷昌緩和臉色，反而令其狠狠皺眉，“你又想發什么瘋？”

        “發瘋？”在盛怒之下，姜婉若卻異常的冷靜，亦或許，她已經憤怒地做不出其他情緒了，“我只是想提醒殿下……”

        她把淬了毒的怨恨都藏在溫聲軟語中，“我接受殿下的疏遠，卻不能容忍殿下對我的折辱。畢竟，如今能為殿下守著秘密，甚至幫殿下得到我那好姐姐的，就只有我一人。更何況……要是我那清高的長姐知道了殿下的心思，不知殿下又當如何？”

        寧懷昌聰明得從她的話里聽出了深意，但好在這里是太子府，縱然姜婉若把這些事于光天化日之下說出來他也不怕，只是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敢威脅本太子？”

        “是合作。”姜婉若怎么也沒想到，她此時能與寧懷昌面對面地說起這兩個字的底氣并非來源于姜家，而是源于姜云姒。

        但是她不得不如此。

        “我要太子良娣的臉面，我要永遠高高在上，把姜云姒踩在腳下。”

        她說著便笑了一聲，看向寧懷昌的眼中再沒有半點卑微，“只是這樣小小的要求而已，與殿下那卑劣而不可見人的私心相比，應該算不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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