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放得再美麗的花，一旦枯萎，也只會成為一把污泥。

        人，亦是如此。

        悅琴臉上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住她青紫的臉色，猩紅的雙眼毫無焦距地放空，脖子上深深的勒痕以及被她自己抓破的血肉無聲地訴說著她的遭遇。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姜婉若這才放心地松開手，用帶著血跡的手撫上悅琴的面容，“真是丑陋至極。”

        “和我斗，你有那個命嗎？”

        直到這個人死了，姜婉若才覺得她順眼，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和她作對。

        可是這張臉又如此可恨！

        姜婉若突然一把抓起悅琴發髻上的簪子，一下又一下地往悅琴臉上劃。

        “哈哈哈！賤人，賤人！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我曾經也美麗過，也風光過，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尊貴地位，我這一輩子都被你給毀了！”

        眼前的景象變得猩紅，姜婉若已經分不清她這是對悅琴的恨還是對姜云姒的恨。

        亦或是兩者都有。

        “咔噠”一聲脆響過后，滿是血跡的簪子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扔在了地上。姜婉若抬腳踩過，繡花鞋上沾了一片鮮紅。

        不知過了多久，劉嬤嬤的謾罵聲在院子里響起。

        “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小賤人胡說八道，害得老娘白跑一趟不說還被太子殿下臭罵一頓，要是讓老娘知道是誰惹事，老娘非扒了她的皮！”

        緊跟著回來的丫鬟們也紛紛抱怨起來，“就是就是，這不是明擺著耍人玩兒嗎？肯定是那個小蹄子嫉妒咱們得了伺候琴姨娘的好差事，故意戲弄咱們呢！”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劉嬤嬤重重一哼，道：“咱們雖然是奴才，可打狗也得看主人，那小賤人如此輕視琴姨娘，待我去稟報了琴姨娘，定能將那個大嘴巴的小賤人找出來。”

        丫鬟們也紛紛附和，一個個催促著劉嬤嬤趕緊去找撐腰的。

        只見劉嬤嬤走到門口，推門的瞬間變哭喪似的喊道：“姑奶奶啊，剛才有個小賤人哄騙咱們，您可一定要……要……要……”

        一眾丫鬟們還沒明白劉嬤嬤怎么就跟被掐著嗓子的雞似的卡了殼，只見劉嬤嬤突然殺豬似的哀嚎一聲，見了鬼般倒騰著兩條腿往后退，緊接著左腳拌右腳，結結實實摔了個四腳朝天。

        也許正是被摔得回了神，劉嬤嬤猛地抓住一個前來攙扶的丫鬟驚叫道：“死人了，死人了！快，快去請太子殿下！”

        那房間里只有悅琴一人，死的是誰當然不言而喻。

        丫鬟們便急急忙忙去尋寧懷昌。

        寧懷昌剛聽到這消息時還不太相信，可當他親眼看到案發現場時，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差點沒讓他當場昏過去！

        早晨時還和他鬢耳磨廝的女人，怎么會……

        她生得那么好看，像一朵嬌艷的芍藥花，可是如今，她發髻散亂，臉上……除了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寧懷昌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感覺目眥欲裂，“是誰？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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