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婉若所陌生的姜啟之，他的質問，他的冷眼，都讓姜婉若惶恐又怨恨。

        她怕自己會失去這個最后的仰仗，可也恨他無能！竟不能解救自己，反而要自己鬧出事來，惹他注意。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喘息的時間，他卻又句句逼問，一點也不為自己著想，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了啊！

        姜婉若知道自己要依靠姜啟之，可是以后呢？以后等她成為了太子妃，等太子成了皇帝，自己便是皇后，到那個時候，就會變成姜啟之仰仗她！

        想著這些，姜婉若竟然莫名的有了底氣。

        而她一開口就讓姜啟之皺緊眉頭。

        “在獵場刺殺姜云姒的計劃，的確是我提出來的，可公主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給了我那些殺手，而我，身為太子良娣，當然不能讓太子府與這件事產生聯系，所以才借用了公主的名號。”

        “至于污蔑公主……”姜婉若看向姜啟之，“姜云姒和那個徐子君污蔑太子勾結恭王，如果我承認是自己所為，豈不是要將太子，將我們丞相府都推入火坑？”

        “我這都是一片苦心啊！”

        她甚至覺得若不是自己借用了寧芳容的名頭，那些殺手背后的指使者早就被查出來了，寧懷昌那個廢物又怎么可能獨善其身？

        “爹爹當時也在場吧？在那樣的情況下，難道我能承認殺手是我安排的？寧芳容她可是公主，背后還有嫻貴妃撐腰，縱然她頂了罪，不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嗎？”

        “可我呢？我要是承認了，不光是太子府，就連丞相府也要被牽連，女兒這么做不都是為了保住太子府，保住丞相府嗎？”

        明明是姜啟之在問她，如今幾句話下來，卻反而是姜婉若把姜啟之給問住了。

        偏偏姜啟之還不能說她不對，甚至……她說得沒錯，當時的姜啟之心里想的又何嘗不是犧牲寧芳容，保住太子？

        再開口時，姜啟之的語氣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冷硬了，“昨天又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個問題，姜婉若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她仿佛想起了寧懷昌給她的冷眼，想起了悅琴的對她的羞辱。

        “爹爹乃是一品丞相，日理萬機，想來是不知道后宅里的苦的。”

        姜啟之眉頭一皺，道：“獵場一行后太子失勢，如今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盯著，我今日乃是借口要帶你進宮求嫻貴妃諒解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入太子府。”

        而這些解釋，姜婉若不在乎。

        “爹爹可知道……這幾日我在太子府里不是良娣，而是粗使丫鬟……”

        “什么？”

        姜啟之先是一愣，而后拍案而起，難怪今日見到姜婉若時她滿身狼狽，一點也不像風光無限的太子良娣，反而……反而像是躲躲藏藏的耗子！

        “太子未免欺人太甚！”姜啟之這才反應過來姜婉若如今的癲狂是因何而起。

        然而這時，姜婉若的聲音幽幽響起，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點起伏，像是一個空殼，“所以為了見到爹爹，我將那個賤人給殺了。寧懷昌能捂住太子府眾人的嘴，瞞住我的消息，可出了人命，總會有風聲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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