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他試探道：“皇上夙興夜寐，日夜操勞，老臣……愿為皇上分憂。”

        要的就是這句話。

        皇帝站起身，走近了姜啟之，親自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和藹道：“姜愛卿當年為幫朕穩固朝廷付出了不少，如今姜愛卿要扶持朕的兒子了，從前種種，盡皆是過往，既是過往，有些東西，就不該留著。”

        “轟”的一聲，姜啟之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炸了一般。

        原來皇帝一直記得，如今還想逼迫自己交出來……

        說實話，如果用當初的證據換寧懷昌的自由和自己的前程，姜啟之當然愿意。畢竟就連皇帝都不知道自己保留了多少當年的證據，他就可以只拿出一部分來，先取得皇帝的信任……

        但問題是現在他手里什么都沒有啊！

        早就被姜云姒那個白眼狼給偷走了！

        這可怎么辦？

        若不是自己手里的東西能夠威脅到皇帝，這些年來他怎么一直沒有動自己？那都是自己安身立命，讓皇帝投鼠忌器的東西。

        可其實他手里已經什么都沒了。

        見他久久沒有回神，皇帝還以為他正在糾結，便冷冷笑著，“姜愛卿不必著急，朕可以慢慢等，太子也可以慢慢等。只不過現在老三已經在朝堂里站穩了腳跟，如今他又把鬼醫給朕送到了宮里，讓朕很是欣慰。”

        這話里的意思是要扶持寧錦辰？

        姜啟之只能硬著頭皮道：“三殿下雖也文武雙全，可自古以來立嫡立長，這……”

        “朕何時說過要立老三？”

        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繼而是輕微虛浮的腳步聲，皇帝慢慢走回去坐下，雙腳一抬，踩在了小火籠上。

        “便是為了對皇后的承諾，朕只會將太子之位留給朕的嫡長子。”皇帝說道，“可他能做太子，還是能有做皇帝，是朕說了才算的。”

        “姜愛卿，你應該明白朕在說什么。”

        “老臣……明白。”姜啟之怎么會聽不明白呢？

        皇帝就是想以自己交出那些東西為代價還寧懷昌自由。可姜啟之卻也有些不明白，既然皇帝認定了太子只能是寧懷昌的，如今卻又為什么要把寧錦辰捧得那么高？

        難道太子和三皇子在皇帝看來并沒有什么區別？難道太子……是可以用三皇子代替的？

        姜啟之越想越心驚。

        不可否認，寧錦辰能有現在的地位，權勢，都是因為寧懷昌被踩了下去，也是這位皇帝對寧錦辰的縱容、扶持。

        就好像于皇帝而言，太子，不過是個名稱，太子的地位與權勢是誰都能得到，誰都能擁有的。

        那么皇帝對先皇后的承諾又有多少分量？

        姜啟之說不清，也不敢說。

        今日的皇帝比往日費神，這會兒已經有了些倦意，便說著，“朕看你今日也沒有將那些東西帶上，朕便再給你一些時日，等你何時想清楚了……太子何時便能重獲自由。”

        “老臣多謝皇上體諒。”除此之外，姜啟之想不到自己還能說什么。

        出宮之后，他立刻回了丞相府，又將自己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是沒有想到哪怕一封當初的密信。

        他氣得想要罵人，又想到了那個罪魁禍首，恨得牙癢癢，“姜云姒，你做得未免太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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