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給我酒！”

        床榻上，寧懷昌嘟囔囈語，他的外衣已經被丫鬟們褪下，幸而寢殿里炭火不熄，暖和得很，也不至于會讓寧懷昌受涼。

        姜婉若熄滅了幾處的蠟燭，只留下床榻旁的燭臺，照亮一隅之地，這讓黑暗瞬間席卷而來，光與影的交錯之間，將氣氛烘托得旖旎至極。

        “殿下，先把醒酒湯喝了吧。”姜婉若坐到了床邊，如今她懷了孩子，大夫說胎兒還不穩，當然也就不能行房事。

        但寧懷昌已經醉得稀里糊涂，若想讓他做那種事實在不太可能。

        再者說，寧懷昌人事不知，正是她的好機會，只要今晚與寧懷昌大被同眠，明日在假裝行過房事，不就能以假亂真？

        姜婉若想得很好，心情也好了起來，語氣越發輕柔，“殿下來，喝了這醒酒湯，奴家再伺候您歇息。”

        她眉眼低垂，發絲輕輕落下，纏綿地糾纏在寧懷昌的肩膀處，她故作溫柔地撫上寧懷昌的臉龐，做足了神情的樣子。

        寧懷昌睜開迷蒙的雙眼，剎那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人，“姜……”

        姜婉若眉眼帶笑，等待著他呼喚出自己的名字。

        “姜大小姐……”

        這一聲稱呼擊碎了姜婉若的幻想，她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陰鷙，臉上的柔情也一掃而光，憤怒讓她嘴角抽搐，卻道：“是我，太子殿下，今日就讓我伺候您吧……”

        這原本是將錯就錯，順水推舟……一切本該如此。

        然而聽了這話的寧懷昌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他一把抓住姜婉若的手，將那碗醒酒湯打翻，借著微微的燭光，他看到了姜婉若完好無損的左手。

        可這還沒完，他突然再次發難，不顧姜婉若的反抗，抓到她的另一只手放在眼前，那是一只被姜婉若竭力隱藏的，殘廢的右手！

        “姜婉若！”

        寧懷昌渾身酒氣，憤怒地推開姜婉若，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看到姜婉若被他推得撞在了桌角處，正好撞在后腰處，看她的表情，似乎撞得不輕。

        但是寧懷昌并不顧及這些，他仿佛一頭憤怒的野獸，“賤人！你哄騙了本太子一次還不夠，竟還想故技重施，哄騙本太子第二次！賤人！”

        他叫罵著，根本不在乎這是他的良娣。

        姜婉若瑟縮在一旁，下意識護著腹部，她咬牙道：“奴家只是……只是聽聞殿下您醉了，所以前來伺候，并無……別的心思。”

        真是個耍酒瘋的瘋子！方才不是還醉得稀里糊涂的嗎？為什么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不是姜云姒？

        “你？”寧懷昌哈哈大笑起來，烈酒模糊了他的意識，讓他的愛恨尤為突顯，“就你也配？要不是你算計了本太子，本太子怎么會讓你這樣骯臟的賤人進太子府的門？”

        “本太子乃是嫡子，潢天貴胄，未來天下的九五至尊，能配得上本太子的合該是姜云姒而不是你！就是因為你，讓本太子失去了她！”

        酒后的言語比平日里更加激憤，他恨不得把所有難聽的詞匯都放在姜婉若身上。

        嫡子，嫡女，確實是門當戶對！

        可是她姜云姒算哪門子嫡女？

        一個野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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