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強制登出
制裁者是機甲擂臺賽中出場率很高的一款中型機甲,各方面性能均衡,相對易上手,而且后期可改裝空間大。
喬彥駕駛著制裁者,見對面還在繼續著拙劣的表演,心思一動,決定將計就計。
制裁者手握能源劍,突然大步上前,抬劍,作勢要直接劈下,實則已經打開推動器,做好隨時撤退和撤退途中出其不意殺一個回馬槍的準備。
鏘——!
戰斗的本能早已刻在了隨意的身體中,不等她慢慢適應機甲傳感,身體已經下意識地抬臂格擋,劍刃落在搖光的手臂上,發出一聲鳴響。
喬彥暗罵一聲果然是陷阱,打開推進器就跑,與此同時制裁者肩部改裝過的炮筒暗中鎖定目標,就等著隨意上鉤來追他,立刻就能掃射而出。
擂臺本來就不算大,制裁者跑出幾步就臨近了擂臺邊緣,喬彥回頭一看,銀白機甲仍佇立場中,一點追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被識破了?
喬彥一愣,接著,他眼前一花,制裁者精密的視覺捕捉中甚至沒有留下敵人的身影,只有一道白光如雷霆閃過,下一秒,雷光以不可抵擋之勢徑直撞上他。喬彥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大腦剛反應出那道雷光就是搖光時,制裁者已經仰面倒飛出去。
隨意把戰斗交給本能,努力克制著眼前暈眩的色塊和僵硬的四肢帶來的難受感覺,即使看不清,在角斗場中經歷多年生死廝殺后,她也知道該怎么出拳和進攻。
喬彥咬牙,眼見著就要被一招打落擂臺,制裁者肩部炮口朝后的炮彈一齊發射,轟擊到地面上,卷起的氣浪產生的反作用力竟然又將它往斜上方的擂臺上推去。
觀眾席齊齊“哇哦——”,表示驚嘆。
隨意也看到了制裁者背后爆炸的火光,但是她現在連適應傳感和搖光達成同步都不太行,根本不知道怎么開啟武器庫。
她想趁著對面的制裁者還沒調整好角度平穩落地時上去補一拳,干脆利落的結束戰斗。但剛剛把制裁者撞飛的那一個加速沖刺她都險些控制不住搖光巨大的慣性,跟著一起摔下去,現在搖光就在擂臺邊緣不遠,說不定她一步邁出去就直接白給了。
隨意感受著開始隱隱作痛的頸后腺體和太陽穴,面無表情地深呼吸,握拳。
制裁者一落地,還沒站穩,身上飛彈立刻射出,而它則猛地向前俯沖幾步,舉起能源劍,劈砍!
隨意不怕他攻擊,就怕他全場游走不近身。
她硬抗下第一波飛彈,不閃不避,揚手格擋住能源劍,旋身就準備踹出去,可她高估了自己駕駛搖光后的平衡性,機甲踢空,向側面倒去。
好機會!
喬彥來不及思考對手為什么會失誤,劍尖朝下,舉劍就刺。但本該重重摔倒的搖光突然伸出手,一把扣住制裁者握劍的手腕,想帶著它一起倒地。
制裁者當然不愿意陪著搖光白白摔一跤,它手中能源劍劍尖依然筆直朝下,氣勢洶洶。
隨意干脆心一橫,閉上了眼睛,她主動屏蔽視覺錯覺造成的負面影響,瘋狂調動精神力,憑著感覺,變拳為掌,斜劈!
制裁者手腕一斜,劍尖擦著搖光肩甲刺入擂臺!
搖光機甲艙內,猛烈的信息素突然迸發,隨意緊緊閉著眼,意識好像被剝離出來,眼前明明是一片漆黑,外界的景象卻隔著層血霧,直接投影到她的腦海中,而且制裁者的一舉一動都在腦海中被放慢、再放慢。
而在觀眾眼中,就是兩架機甲雙雙倒下,好像打得不分伯仲。但下一秒,出場就驚艷了所有人的銀色機甲仿佛覺醒了一般,之前連走路都趔趄的狀態全部消失,它動作流暢連貫地奪劍、翻身而上制住制裁者的動作,狠厲一劍刺向駕駛艙——
喬彥臉色大變:“認輸!我認輸!”
就算是在星網里,駕駛機甲時連駕駛艙帶人被一劍刺穿也絕對能成為一個駕駛員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喬彥話音剛落,制裁者周身出現一層保護罩,能源劍刺在保護罩上,劍身上霎時爬滿了蜘蛛網,迸裂成能源碎片,四處飛濺。
喬彥咽了咽口水。
“比賽結束,勝者,隨便123。”
全場寂靜。
就像是一幕正進行到高潮的戲劇,正邪雙方勢均力敵,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即將陷入一場持久的苦戰中,可是誰能想到不過就是眨了下眼睛,一睜眼,交戰的一方突然超進化覺醒,反手就砍瓜切菜地干掉了對手,乾坤落定。
觀眾們多少有些空虛和迷茫。
看臺上,祁祚皺眉,眸中碎金光影浮動,開始不確定起來。
他剛開始看到搖光連走路都踉蹌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但是他對駕駛機甲太熟悉了,眼光也毒,在搖光邁第二步的時候就判斷出里面的駕駛員是個沒開過機甲的新手。接下來的突然加速,雖然很有迷惑性,但是祁祚卻看到了搖光險些沖出擂臺的驚險,這更證明了他心中對隨意的判斷。
一個初次登入星網、近戰很強、完全不會駕駛機甲的新人。
可搖光最后翻身奪劍反殺定勝負的一連串干凈利落的動作卻讓祁祚產生了動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在他沒留意的時候換了個駕駛員。當然,這種可能性小到約等于無,還不如說隨意扮豬吃老虎的演技太好來得可信。
祁祚劃出郵箱界面,果不其然看到了第七封拒絕好友申請的系統回復。
他不能理解,一個不直接設置禁止添加好友卻開了自動拒絕好友申請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型號的魔鬼。看著郵箱里999+的被拒申請她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祁祚眸光銳利,關掉被七殺的系統回復,痛定思痛,決定直接去堵人。但他不過低頭看了眼郵箱,再抬眸,擂臺上的銀色機甲竟然瞬間蒸發,失去了蹤影。
祁祚一怔,點開隨意的面板一看——
已離線。
祁祚:……說不上為什么,但是多少有點來氣。
*
隨意是被全息艙的保護設施強制登出的。
她腦袋疼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僅剩的清醒也在想到打開全息艙后要面對的可怕場景時恨不得立刻逃跑,讓她直接昏過去算了,說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但是隨意頭疼到昏迷不過去,只能惆悵地躺在全息艙里,做一個直面慘淡的勇士。
全息艙艙門被從外界打開,江醫生和黎修跟門神一樣,一左一右,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眸中血色未褪滿頭冷汗的熊孩子,臉色不大友好。
黎修聞到隨著全息艙打開空氣中瞬間濃郁起來的酒香,克制住alpha本能的信息素反擊,皺眉:“隨意?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隨意聽得很清楚,她張張嘴,卻發現自己除了看不清東西,一時間還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只能動作很輕地點點頭,頑強地扶著全息艙艙門坐起身,伸手指指喉嚨,再指指眼睛,最后指指腦袋。
黎修看著她覆蓋著一層血色的暗紅瞳孔,沒明白她的意思,轉頭看向江醫生:“她這是……”
江醫生低頭轉動了下腕上的光腦,看了眼時間,淡定道:“還差十三分鐘。”
隨意秒懂他說得是離兩個小時還差十三分鐘,心虛地低下頭準備接受來自醫生的怒火。
江醫生仔細看著疼到指尖顫抖的她一會兒,推推眼鏡,到底沒再說什么,只是聲音涼得很:“還有意識就沒什么大礙,至于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就不好說了……星船上也沒有能檢查精神力和腺體情況的精密儀器,等到站了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看看吧。”
黎修想再問些她的情況,但看到已經快坐不穩,眼看著隨時都可能暈過去的隨意,沒繼續追問,而是伸手準備把人從全息艙里提出來先。
隨意在他探手伸向自己的瞬間神經一繃,條件反射性向后躲避和反擊,指節曲起直沖著黎修手腕上的動脈而去。
黎修神色不變,動作快準狠地掠過她的手,一掌劈在她頸側。
隨意一僵,徹底昏了過去。
黎修看著身形瘦削單薄的少女,明明臉色蒼白到仿佛一碰就碎,跟她說什么也都是很配合的態度,但其實始終藏著倔強的兇狠,防備心比誰都重,出手也處處奔著致命點去。
黎修能理解在沃達星那種混亂之地長大的她為什么會形成這種性格,也相信她能慢慢轉變,適應新的生活,但是想到她根本沒有意識到精神力受傷到等級倒退的問題嚴重性,又想到在他還是軍校生時見過的隨意的父母,還是忍不住頭疼地向江醫生確定道:“真的沒事?可她的眼睛……”
黎修是在前線廝殺的軍人,也是遠征軍所屬的一位將領,他親眼見過太多信息素暴動失控后雙目通紅變成這個樣子的人。但是不同的是他們那時已經徹底失控,喪失了理智,也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血脈本能中的暴虐,而隨意除了眼睛變紅,狀態變得虛弱,倒是沒有其它明顯的失控狀況。
江醫生看向空氣中復雜而強勢的信息素源頭的隨意,目光深了些:“藍星時期的一位偉人認為,每個人內心深處都存在無意識的自我毀滅的死亡本能。黎少校,我只是個普通的心理醫生,信息素失控后的生理變化不在我的研究范圍內,而且她的情況很復雜,既有強行分化導致的問題,也有沃達星輻射環境的影響,我能力有限。”
“當然,作為一名醫生,”江醫生說,“如果是關于她心理上的問題或者是接下來對新環境適應上的問題,我還是很愿意盡我所能提供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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