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沈舒云好奇地看了一眼江別寒手里的劍——通體漆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全身樸實無華,很難將它和江別寒這張臉聯系起來,或許碧水劍這類顏值超高的劍更符合人們的想象。
她記得江別寒當年入藏劍閣,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選擇斬淵或者長虹那種名劍,可誰知他取了把毫不起眼,甚至過于平平無奇的劍。
這無疑在門內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江別寒從未理會那些謠言,漸漸的也就平息了下去。
現在正主就在她面前,沈舒云眨巴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江別寒。
她的目光太過熱切,江別寒生出一種好笑的情緒,“師妹以為何為好劍?是那些名聲流傳甚廣,孕育劍靈的劍嗎?”
“劍于劍修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況且成名已久的劍自然懷有傲氣,有時反倒不好磨合。名劍因人而成名,焉知日后不會又是把好劍?因我成名。”
沈舒云似懂非懂,想起二大爺似的碧水劍,頓時了然于心。
江別寒看著她一臉深信不疑的模樣,眼底泛起淡淡的波瀾,還真是好騙啊。本命劍需用靈氣涵養,若劍靈被魔氣沾染,被人發現,豈不是前功盡棄?
“江師兄說的是。”葉琮跳了出來,臉上是相見恨晚的激動神色,儼然把江別寒視為知己的模樣,“江師兄心懷溝壑,內有千秋,此話令人茅塞頓開。”
江別寒微微笑了笑,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
他稍稍往旁邊移了移,同恰好朝出來的魏子平打招呼,仿佛躲開葉琮的接近只是無心之舉,“大師兄。”
魏子平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眉梢高挑,被叫住時愣了一瞬,很快恢復了過來,“師弟、師妹、葉道友。”
他緊擰眉頭,樣子太過愁苦,沈舒云想到停尸房的那具尸體,不由出聲:“師兄,可是有何異常之處?”
魏子平走進,放低了聲量,“我們之中有內鬼,魔族之人很可能已經混進來了,若是遇到可疑的人,先保障自己的安全,切莫打草驚蛇。”
沈舒云點點頭,她十分理解魏子平的謹慎,畢竟本來只是做為一個新手任務的負責人,偏偏卷進了魔族陰謀事件里,他身上的擔子可不輕。
他回望了眼身后的房間,是用一城的性命要挾正道仙門,還是想絞殺一城百姓,他們這些人又是否能逃過此劫?
魏子平打斷自己腦中思索,抬頭對江別寒說道:“今夜我和葉瑯道友他們負責巡視,你們和剛入門的弟子留守。”
江別寒面帶微笑應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別寒好歹也曾是元嬰之下第一人,無論是見識還是眼力都超出眾人一大截的。
孤星懸掛,彎月如鉤。
夜晚寂靜極了,連聲蟲叫也聽不見,遑論狗吠人聲了。沈舒云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視線落在一晃不晃的燭火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極度無聊懶散的氣息。
“師妹。”葉琮湊過來,露出一排光潔的牙齒,咧嘴笑道,“不如我們來玩玩麻將?”
他說著從乾坤袋里摸出一副牌,朝沈舒云擠眉弄眼。
作為一名合格的穿越者,怎能不把21世紀的好東西發揚光大?別的穿越者發明這個,改良那個的,他這個穿越者當然不能落于人后,麻將這種好東西他不允許有人沒玩過!
他葉琮就是未來風靡修真界男女老少都愛玩的麻將的締造者——麻將之父!
嗯,很好,沒有辜負他穿越者的身份,立志把麻將發揚光大。真是半點正事也不干。
沈舒云看了眼一塊黑白相間的方正石頭上刻得歪七扭八、自成一派的字,根據殘存的麻將知識,勉強認出是東風。
她默了一瞬,想了想葉琮說幼時那段時間里意識不全,再看看這字似乎就情有可原了。
修真界里的修士愛附庸風雅,更別說葉琮所在的這種自持身份的修仙世家,對族中子弟有一套形成流程的培養,葉琮這字拿出去說是亭江葉氏的子弟,外人怕是打死也不信了。
沈舒云悄咪咪傳音給葉琮,“你看看這是搓麻將的時候嗎?”我們是咸魚不錯,但不是招人恨的咸魚啊!這個節骨眼上你看看合適嘛?
“最重要的一點,除了我們兩個,還有誰會?”
她眼神里譴責的意味太過明顯了,葉琮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
猶不死心的葉琮傳音:“那等事情結束了,我們湊一桌?不會可以教嘛。”
顯然他對麻將的推廣勢在必行,對麻將的風靡滿懷信心。
江別寒微不可察的視線掃過互相傳音的兩人,手中的杯子微微留置在半空中,沈舒云和葉琮的關系親密得有些突兀了,不過數面之緣而已,如何能一見如故?
他舉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清苦的滋味縈繞在舌尖,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本能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他的心里陡然浮出一種煩躁的情緒,如同按下葫蘆浮起瓢,無從發泄,無從消減,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了,不在掌控之間的事情正挑撥他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黑玄蛟抖了抖身子,從沈舒云的袋子里爬了出來,來自本源的威壓告訴它,主人現在很煩躁。
它趴在桌子上,身體扭來扭去,不停地搖頭擺尾。
沈舒云見了很是新奇,這只蛇自打跟了她以后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搞得她差點懷疑是自己干了不是人干的事,強迫了它似的。
當初是誰死活粘著她來著?感情用了就扔啊!
葉琮看了看黑玄蛟,見它似乎是朝著江別寒搖尾巴,心直嘴也快,“師妹,你這蛇養不熟啊。”
“它好像更喜歡江師兄。”
被提到的江別寒臉上帶了完好無缺的笑容,“是嗎?或許葉兄會錯了意?”
他眼風一掃,黑玄蛟意識到自己干錯了事,連忙蜷曲起來。
江別寒眼眸中閃過一絲森寒的冷意,心直口快到挑撥離間嗎?
沈舒云自顧自地點頭,“師兄若是喜歡這條蛇,不若交與師兄?”
“君子不奪人所好。”江別寒搖頭笑了笑,“它既然選擇了師妹,就是師妹的靈寵了。”
黑玄蛟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直到那股看得它骨子里都透著冷意的視線移開,趕忙爬向沈舒云。
沈舒云挑了挑眉,還是打開袋子放它進去。
氣氛很快又沉寂下來,只有葉琮收起麻將時石子碰撞的聲音。
安靜到似乎連風卷起地上的葉子的聲音都能聽見,沈舒云聆聽著颯颯的風聲,突然坐直,她皺了皺眉頭,側耳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她怎么感覺這風里有人哭喊尖叫的聲音。
江別寒瞥了眼緊閉的大門,柔聲問道:“師妹怎么了?”
沈舒云猶豫著將聽到的聲音說了出來。
葉琮側耳聽了聽,一臉的懷疑和不信,“你確定?”
感覺被質疑了的沈舒云瞪了瞪眼睛,她確信!
江別寒恰時出聲,“既然師妹聽到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萬一有人需要幫助呢。”
打開門,只瞧見外面夜色籠罩下黑兮兮的道路,半個人影也無。
沈舒云側耳聆聽了一會兒,抬眸看去。
只見遠處的路口赫然有一個女子踉踉蹌蹌地跑來,她似乎處于一種極度的驚恐里,神色慌張,步伐凌亂。
讓人揪心她下一秒就會摔倒。
江別寒收回毫無溫度的眼神,他對將要發生的事漠不關心。
女人似乎被石子絆了一下,摔在了葉琮跟前,好在葉琮及時扶住了,方才沒有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她似乎體力不支,直直往葉琮身上倒去。
葉琮身體一僵,用手橫在胸前,隔絕了親密的接觸。
“這位大嬸發生什么事了?”葉琮上下打量了她的年紀,開口問道。
女人沒工夫理會他的稱呼,她哆哆嗦嗦的,嘴里叫喊著:“有妖……我看見了,它……它吃了我男人……”
她似乎十分害怕,直往葉琮懷里縮。
沈舒云見葉琮苦巴巴的臉提議道:“進去吧,外面冷,我們進去說。”
女人被扶進了屋子,她的面容直直呈現在燈光下,沈舒云看著她有些清秀的臉,覺得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見過。
這時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提醒了她,“你是蘇嫂子?”
徐青陽帶了點猶豫地聲音響起,沈舒云總算想起來了,這是那個想要收留徐青陽的女人。
看起來似乎是個好心人,也不知遇上了什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徐青陽倒了一杯水遞給受到極大刺激后有些神經兮兮的女人,女人接過茶杯捧在手里,顫抖的手使得杯子里的水差點晃出來。
蘇嫂子喝下水后似乎找回了一點理智,她緊緊握住葉琮的手,似乎因葉琮接住了她而格外依賴葉琮,“仙師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丈夫吧。”
她聲淚俱下,言辭懇切,說得在場眾人連連點頭。
她死死抓住葉琮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啊。”
葉琮一時間也不好掙脫,被她牢牢抓住雙手。
江別寒看著眼前這一幕,微不可聞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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