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秀才遇上兵
“你是我的學長?為什么還來上這堂課……”
牧周文臉上的質疑顯然已經足夠表達出他的揣測:孟盛夏是不是掛科重修,要不然怎么會還坐在這兒。
學習這事有這么重要嗎?總之孟盛夏沒多么在意過,但此刻牧周文的表情讓他有點心虛,他連忙否定到:“老師講得好,我想來聽聽。”
他確實沒認真對待過自己的公共課,低分擦過就心滿意足了。但顯然牧周文并不太喜歡不上進的態度,他隱約這么感覺到,給自己飛快找補。
“哦……李老師的課確實說得挺好。”牧周文的語氣不像是相信或是不相信,畢竟他倆確實也不太熟,他沒必要對個陌生人發表意見。
“我聽人家講,他近代史說得挺好。”這個事情還是他臨時上網搜索的,孟盛夏可是壓根沒關注過自己這幫老師的學歷和方向,但現在他怎么也要多和牧周文聊上幾句。
“老師很有人文關懷,我很喜歡他說的近代司法意識啟蒙那章,在網上看過網課。”
不好,是知識盲區,孟盛夏不知道該怎么接上話茬,平日里大多都是別人給他遞臺階下,怎么會有這種一直往他弱處戳的聊天對象。孟盛夏支支吾吾應和了幾句,感覺牧周文和他的對話實在是有點對牛彈琴的味道,也不知該怎么辦。還好牧周文見老師抱著教具進來,也就不再和他搭話了。
孟盛夏不由得松了口氣。他這課上得不知所云,時不時走神,看的都是一臉不為所動的牧周文的側臉。
細看起來這個beta的五官倒也不差,膚質算得上挺不錯的。他安靜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抿唇,在飽滿的唇瓣上洇出一片潤澤……停停停,他都看些什么呢?孟盛夏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趕快從這種奇怪的念頭里走出來。
他把這歸結為自己分手后感覺到世界一片空虛,很是清靜地獨處了一段時間——但作為一個alpha,他的本能正在刺激他的神經,告訴他不能再虛度光陰下去,他要回歸他原來的生活,馬上,立刻!
這課就在孟盛夏神游太虛當中結束了。下課的時候,牧周文依舊是一臉平淡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就打算離開了,孟盛夏本以為他要直接走,可這一次他竟然主動和孟盛夏搭話到:“你如果不喜歡來聽課,最好不要勉強自己。”
這話說得可是太直接了,當場讓孟盛夏在心里啞然失笑,這是哪門子的初高中班委口氣啊?也就他小學的時候班上的學習委員敢和他這么說話,后來連班主任都不敢和他大聲講話,這個beta學弟居然還教育起他來了?
孟盛夏心里上是接受不了牧周文的說教,可答應嚴恩的事哪能推拒呢?他只能勉強自己拉下臉說到:“我看你寫得很認真,想看看你寫些什么內容,不好意思了。”
牧周文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考慮孟盛夏說的話的真偽。最后竟然真的把自己的筆記攤開說到:“你照個相吧。”
“盛情難卻”啊!孟盛夏不得不拿出手機裝模作樣拍了起來。
康奈爾筆記本上牧周文的字一筆一劃都標準克制,就像某些印刷體似的。孟盛夏不禁用手摸了摸,確認它們不是筆記本自帶的字。這個舉止可讓牧周文的眉毛瞬間就擰起來,但礙于是自己許可的,又只能什么都不說。
孟盛夏發現自己可能是被對方弄出了點受虐癖,他居然覺得牧周文這壓根不在乎自己怎么看的情緒外露頗有意思,現在也不再為對方不在意自己的外貌覺得生氣了。
這樣的人孟盛夏還沒怎么見識過,就像得到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他開始對對方有了一點興趣:“謝謝你,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
“不用,小事情。”牧周文把書包背好,都沒給孟盛夏糾纏的工夫,自己就一瘸一拐往門口挪過去了。
“嘿,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孟盛夏的抱怨被他盡可能壓低,“你知道多少人想要約我嗎,就拒絕得這么干脆。”他惡狠狠地在心里罵到牧周文的不解風情,可表面上還要微笑著對對方死纏爛打,“要不我們一起去食堂吧。”
牧周文大概也沒料到孟盛夏能這么厚臉皮,如果他不回應的話,對方也許能一直糾纏下去。于是他只能說到:“我去一食堂。”
“那我也去。”
“那里不好吃,我只是爬不了樓。”
“那你覺得哪里好吃啊?我抱你上去得了唄。”
孟盛夏第一次見識了能夠因為一句話臉紅的人,還是個男beta。牧周文像是被他羞辱了一樣,忽然整張臉就燒起來,或者說,被他這大咧咧的提議臊得一時語塞。
“怎么,兩個男的抱一下而已吧?”牧周文可不知道他是a,他卻知道牧周文是b,不說兩個beta了,alpha和beta更能有什么呢?“你難道是個需要保持安全距離的omega嗎?”
“你,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這樣做,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孟盛夏皺眉道,他更接受不了牧周文這裝腔作勢的假正經呢。他很慢很慢地跟在奮力前行的牧周文身邊,真是恨不得把他扛在自己肩上大步流星。
“你老跟著我干什么?”
“你怎么老覺得我跟著你?”
“你,你現在不就是跟著我么!”
“我去吃飯啊,這也算跟著你?”
牧周文顯然在耍無賴這個科目上沒有做太多的修行,這下陷入了和孟盛夏的爭辯死循環,知道自己贏不了就選擇了閉嘴。他拼命地走得快了一些,可這種快也快不到哪兒去,孟盛夏長腿一跨,反倒還走在了他前頭,橫豎都堵著他的路。
“你有完沒完?”
“我們就是順路啊,你別這么緊張。”孟盛夏的性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尤其鄙視對方主動叫囂不應戰的行為,于是牧周文的警告在他聽來,只能更加堅定他騷擾對方的決心。
牧周文被他這話懟得夠嗆,他的步子甚至停了下來,瞪著孟盛夏問到:“你從那天運動會就一直跟著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哦——”孟盛夏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原來你一直看著我啊。”他這話說得有幾分顛倒是非的意思了,可也沒說錯,要是牧周文沒注意到他,怎么會知道他那天去了校醫室?
“我沒有!”
“騙人。”
“跟人的是你——”
誰作證啊?你自個兒要是聽了,會相信嗎?他這張臉擱在這兒,就沒人能信是他跟蹤牧周文:“小朋友,咱能不把人想太壞嗎?我知道你學法律比較敏感,可我真的是遵紀守法好市民啊。”
孟盛夏懶洋洋地抬起手表示投降。他倆的停駐引來了路人的側目,這下更是把牧周文給急得不肯在原地待著了。他又繼續往前走,孟盛夏就不緊不慢地追著他的腳步,什么話也沒說。
孟盛夏聽見牧周文嘴里叨咕著什么,聽不大清楚,但想必是罵他的話,于是大聲嚷嚷道:“你在和我說話嗎?”
牧周文轉過臉剜了他一眼,然后繼續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艱難前行。孟盛夏則在牧周文身后吹起了小調,心情分外高漲。
他接受不了被忽視,不論是被討厭也好,喜歡也罷,唯獨被無視這件事,才是真正令他十足不爽的。可牧周文今天的態度已經表明了,這故作姿態的家伙心里一定是留了他在的一塊地。意識到這一點,孟盛夏這幾日來的不滿平息下去,心中卻升騰起了另一種不滿足。
……
到了一食堂門口,孟盛夏看得出牧周文猶豫了。他現在活動不便,怎么也甩不掉自己,可自己也不懂看眼色,真要和他一起進去。他進退兩難,整個人都陷入了糾結。
“我幫幫你。”
孟盛夏直接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牧周文短促地啊了一聲,就整個人大腦放空一樣被他乖乖抱著不說話了。孟盛夏很滿意他的識時務者為俊杰,就這么像是抱什么重物一樣把對方搬到了二樓。
“你!”
被周圍人議論紛紛似乎太超過牧周文的底線,牧周文整張臉都紅透了,可他的聲線說出來的怒音,聽上去沒什么威脅力,外人看來倒像是在和孟盛夏撒嬌。
“我抱你上來,你得謝謝我吧?”
“我不想看見你了。”
“待會沒我,你怎么下去?”
牧周文馬上掏出了手機,真的要聯系誰似的。
“唉,你這人怎么這么上綱上線的,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能被他開玩笑的人還沒有幾個呢,孟盛夏有些反感牧周文的激烈反應,“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嬌滴滴的。我說,你臉皮這么薄,能打電話給你朋友求助嗎?”
“你才有問題吧?你纏著我做什么,我們都不認識!”
“怎么不認識,我都知道你叫什么了,怎么不認識?”孟盛夏含糊辭令,沒把底交出來,“你也知道我了。”
“你,你——”
“別說話了,你看看別人怎么看我和你的,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吧。”
“我不要和你一桌。”
“行,那你待會自己來叫我。”孟盛夏倒是無所謂,步子一邁就去了感興趣的窗口,以退為進,不再和牧周文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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