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老管家
楊靜醒了。
她對著窗戶上安著的鐵柵欄露出一個譏諷地笑。
那么害怕她想不開么?
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死,上天臺只是為了逼魏啟文來見她罷了。
“靜姐。”李苑走進屋在床邊坐下,“我好累啊。”
她的聲音想被一團棉花塞住似的,悶悶得提不起力氣。
楊靜冷漠得看著她不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靜姐,我今天第一次知道你和小山孤兒院有關。我沒想到許澤平會涉嫌縱火。”
李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他什么都不跟我說。他寧可看著我離開他也不告訴我真相。”
“靜姐,我該怎么辦?我的心好痛啊。”
李苑握住了楊靜的手,想從她那里尋求一絲力量。
“逃吧,李苑。你不像我。你的仇已經報了,許澤平要被關20年。他說不定都活不了那么久。”楊靜淡淡地說著抬手摸了摸李苑的頭。
她指了指抽屜,李苑幫她拉開,里面是一封信。
“給你。你逃吧。”楊靜說完扭過頭不在看她,無聲得送客。
李苑低頭看信,收件人是楊靜,發件地址寫的是小山孤兒院。這該是陳平給她的最后一封信。
逃離魏啟文嗎?
走廊上有腳步聲,李苑急忙把信放進包里,才拉好拉鏈門就被打開。
是韓羽帶著聞之醫生來替楊靜看病。
李苑起身禮貌的微笑轉頭對著靜姐告別:“我會再來看你的。”
“再見。”楊靜依然望著窗外,看不清楚表情。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正式的和李苑告別,心里澀澀的,她是不是在怨自己么。
出了病房,李苑往電梯口走去。
拐過彎,眼前又是那道熟悉的人影擋在前面。
是魏啟文。
“李苑,別鬧了。跟我回去。”
“不了。我還有事。”李苑下意識得想繞過他去按電梯。
魏啟文拉住李苑的手急切地解釋:“我說了,等到了時機,我一定告訴你。”
“放手吧。”她的聲音沒了溫度,只是淡然得陳述著。
“李苑!”
她沒再吭聲,只是用疏離表達著心里的決心。
時機是什么時候呢,一年,兩年?
她要一直接受著眼前的人隱瞞著這樣的真相和自己生活下去么。
魏啟文板著臉語氣里都是怨氣:“你真的要走么?”
電梯叮的開門,魏啟文忽然彎腰抱住李苑大腿,將她扛在肩上,任由她的兩只手敲打著自己的后背。
一樓電梯外,不少排隊等待電梯的人。一旁的VIP電梯忽然開了,吸引不少目光。
魏啟文扛著李苑走出電梯,人群里傳來議論聲。
忽然一個人驚呼:“那個人是魏啟文。”
李苑看見人群圍了上來,不少人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她本能得用包遮住臉繼續捶打著:“你放我下去。”
魏啟文扯著笑并不在乎,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讓她老實點。
自己早該這個樣子了。不該由著她亂來。
更不能讓她輕易逃脫自己的身邊。
出了醫院,段一的開車停在門口。
魏啟文打開門,把李苑放在后排的座位上,自己鉆了進去。
“開車。”
李苑尖叫道:“你敢!我才是你老板,放我下去。”
段一并不理會,一腳油門提速往高速開去。
“你們這是綁架!我要報警!”李苑被魏啟文緊緊抱著懷里,任她如何掙扎他都不放手。
“段一,你停車!”
魏啟文兩只手死死摟著她:“別鬧了。。”
“我和你沒話可說。你個變態,瘋子。”李苑喪失理智般的亂罵,看見緊固著自己的那只手張開就咬了下去。
“你是狗嗎?”魏啟文吃痛放手,“現在在高速上,你要是跳車,我們都活不了。”
李苑死死瞪著他,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服,坐的離他遠了幾分。
車子又開了幾分鐘從一個路口下去,上了一條山路。
窗外一片漆黑,李苑可以透過車窗上的反光看到一旁魏啟文的樣子。
他還在看著自己。
“我們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真相么?”他轉過頭不再看她。
他妥協了,李苑一勾唇角。
頓時安靜了下來,車開了不知道多久才在路邊停下。
魏啟文先開門走了出去。段一下車拿出一個手電筒照著路,給李苑開門。
這里黑乎乎的,李苑覺得異常陰森。一旁有幾棵光禿禿的枯樹,忽然一陣貓頭鷹的叫聲傳來,嚇得她不禁小聲叫了出來。
魏啟文拿出手機點開手電筒,左手一把拉住李苑的手。
“小心。”
李苑低頭,前面是古老的石梯。
她死死牽住魏啟文的手,摸索著往前走。
轉過幾個彎,前方出現點點燈光。
他們應該是進到了一個村子里。
有幾戶人家傳出狗吠聲,李苑被嚇得不自覺抱住了魏啟文的手臂。
段一走在最前面,似乎在尋找門牌號。
不一會,在一個貼著破舊的木門前停住,等到他倆也走上前才敲響了木門。
又等了幾分鐘,里面有個蒼老的聲音隔著門問:“誰啊,大晚上的。”
段一大聲答道:“是我,段一。”
大門打開,門縫里彈出個臉來,乍一看嚇了李苑一跳。
干癟的臉上爬滿皺紋,顴骨極高,面色黃的發黑,嘴唇開裂,面頰上全是老人斑。
魏啟文拉著她進了門,老人拉亮了門口的燈,李苑才看清屋里的情況。
只有一張鋪了破被褥的木板床,和一個用磚頭墊穩的木桌。
她有點疑惑地看著段一和魏啟文,這位老人是誰,為什么會蝸居在這樣的破屋子里。
屋里沒有凳子,老人也不客氣,自己坐在了床上,任由他仨人擠在沒多大的屋里。
“打擾老子睡覺,還帶個屁大的丫頭。有屁快放。”被人從夢中叫醒老人有點不耐煩。
李苑看了看手機,才9點多一點。
“老管家,這是我老婆,她說她不知道真相就要離開我。”
老頭呵了一聲上下打量起李苑來。
許久才開口:“挺好一個丫頭,作甚想不開嫁給這個傻子。”
“他不傻。”李苑小聲辯解著。
“呵,你想知道啥子真相你問。”老人家盤起了腿,用棉被蓋住。
李苑一時還真的有點無從問起,想了下開口:“你是誰?”
老人又冷哼一聲,不滿意的瞟了另外兩個站著不出聲的人,才緩緩開口:
“我叫什么不重要。我年輕時候在魏家做了20年管家。伺候過魏家老太太,也算是看著魏家現在這幾個混崽子長大的。”他說著拿出枕頭旁邊的煙斗,劃開火柴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才繼續。
“魏家老太太走之前留了遺囑,說自家小兒子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搞大家庭老師的肚子還把人家趕了出去。聽說那個老師當年生了個男孩。老太太就讓魏老爺發誓要接回自家在外的孫子,還請了律師給他留了遺產。”
魏啟文不說話,只是死死握緊李苑的手,讓她忍不住疼得叫了起來。
李苑抽出手,被捏的有五道紅印。她瞪了一眼魏啟文,又開口問到:
“您知道遺產是什么嗎?”
老人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來:
“是把鑰匙。一把保險箱的鑰匙。那個保險箱就在小山孤兒院,可后來孤兒院都荒廢了,魏家就差把孤兒院炸了挖地三尺了,都沒找到保險箱。”
又是小山孤兒院,李苑皺眉,那個孤兒院該是事情的關鍵。那么,陳平是不是也是被無辜卷進去的。
想到他,心里又酥酥麻麻得難過起來。
她以為她的平哥哥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過得很好。沒想到他居然會被孤兒院收留,現在生死未卜。
李苑低聲問:“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老頭又吸了口煙:“沒多久,就前幾年。為了這份遺囑魏元青那個混蛋把我逼得躲著破村子里一躲就是好幾年。沒網沒信號的,鬼知道我在這里躲了多久。”
段一取出一個厚實的信封遞上:“幸苦了。這是老板給您的。”
老頭接過信封打開點了點嘿嘿一笑:“算他孝順。”
魏啟文看向李苑:“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李苑低著頭喃喃道:“你就是那個流落在外的孫子,現在你結婚了,鑰匙該在你那里對不對?”
老頭嘖嘖得笑:“那你可冤枉他了。”
忽略魏啟文殺人的目光,老人從床頭的鐵盒里翻出張照片。
“看見這個人沒?”照片里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牽著一個溫柔笑著得女人的手。
李苑退后一步,恍惚道:“這是楊靜?那個牽著她的人是誰?”
“當初魏元青的家庭老師。”魏啟文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似乎從他口里說出來的不是什么驚天大秘密。
“鑰匙其實在這個女人手上,不過她也沒了蹤跡。”
段一看了看手機打斷他們:“該走了,不能太引人注意。”
老頭揉了揉酸麻的腿下了床,從李苑手里抽走照片。
“小丫頭,你知道真相了,開心么?”
不等她回答,老頭打開門揮揮手讓他們快走。
魏啟文朝他點頭告別拉起李苑的手走出大門。
依然是段一走在前面,他倆人跟在后面回到了車里。
車開到了公寓門口,段一難得多說了幾句:“李總,你們好好聊聊吧。文苑我會負責打理好的。”
李苑跟著魏啟文走進電梯間,她一時覺得自己剛才鬧得那出特別小家子氣,特別無聊。
原來大家在尋找的是魏啟文的母親。不想告訴她只是為了不想面對這樣的現實。
私生子,父母敵對,要是她也不愿意再和任何人提起。
他們兩個真是來自一團混亂的家庭。
進了屋,她主動拉了拉魏啟文的胳膊:“所以你其實不是真的魏啟文對不對?”
魏啟文淡笑:“楊靜是不是讓你逃?”
李苑下意識握緊了包,里面還有那份陳平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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