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圣杯。
萬能的許愿機,實體的第三法,傳說中的奇跡之遺物。
只是迦勒底從「特異點f」中所回收的圣杯并非是真正的圣杯,比起原體那能實現一切愿望的器物,迦勒底目前所保有的圣杯更像是高密度的魔力結晶,既沒有實現愿望的能力,也無法助魔術師們抵達根源。
唯一的好處就是,這高密度魔力結晶所保有的魔力量真的很多。
被巨量的魔力填充到極速擴張的星空圣域再次降臨,這次甚至占據了以御柱塔為中心的一整片天空,代表命運的星辰于其中熠熠閃爍。
比之尋常達摩克里斯之劍更加巨大的黃金王劍高懸在天空之上,僅僅是看到都能令人生出巨大的壓迫感。
最先被踢出局的是綠之王與灰之王。
似乎是本著處理罪魁禍首的原則,來自命運星空的壓迫最先降臨在兩人身上。磐舟天雞有著「絕對守護」能力的霧之圣域只是抵擋幾次呼吸,便被層級上不同的星空所碾壓,只能眼睜睜看著失去了阻擋的星辰碾壓墜下。
用王權者的力量代替了心臟的綠之王比水流擁有比任何人都強的活下去的意志,立刻看出了此時的黃金之王已經是無法戰勝的狀態。閃耀的綠色雷光籠罩了他的周身,連帶著磐舟天雞,想要從這片星空中脫身出去。
以綠之王原本的實力,就算打不過黃金之王,從領域中脫出也是綽綽有余的,然而如今被圣杯加持的領域攻破難度高了何止一倍,哪怕勉強撕出一條口子擠出去,也被身后接踵而至的攻擊打到了身上。
隨著一聲隱約的悶哼,星空的領域再次閉合。
緊接著就是與從者的戰斗。被圣杯加持后帶有一定固有結界屬性的領域內充斥著屬于黃金之王的意志,甚至一定程度上壓制了寶具的施放。達達利亞試探著用冬極白星轟擊了幾次,卻被黃金之王操縱著高速再生的行星盡數擋下。
另一側的赤之王也在同樣進攻著,在berserker混沌的邏輯中,如今的黃金之王已經直接威脅到了御柱塔下方的氏族與櫛名安娜。火焰帶著被侵犯了領地般的憤怒燒灼著,試圖將黃金的王權者連同圣杯燒成灰燼。
達達利亞遠遠看著進攻的赤之王與不為所動的黃金之王,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
他們的對手持有圣杯,就像那時的亞瑟王一樣。如果不找到真正克制的點,一旦陷入消耗戰,最終落敗的一定是供魔不足的己方。
“沒有意義。”黃金之王也在這時開口說道,“進攻毫無意義,阻攔毫無意義,我即為命運的本身,你們無法勝過我,如同無法勝過命運所指定的未來。”
“命運這種東西啊……”
先前的進攻中標記上黃金之王的雷屬性斷流印記閃爍著,紫色的雷環跳躍著圈定老者的身軀,與達達利亞手中閃爍著同色雷光的長槍交相輝映著。
戴著面具的青年化作紫色雷霆,于原處瞬間消失,黃金之王皺起眉頭,身形在空間中幾次變化,卻沒能擺脫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雷霆。
下一秒,再次出現的英靈已經如雷般從天而降,順著標記精準打在了黃金之王身上。
“——命運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擊敗的啊!”
無從躲閃也無從防御的黃金之王終于從上方被打落下來,老者面無表情地調整著姿勢,還在半空中時便揮動雙手,企圖立刻重振攻勢。
然而來自赤之王的攻擊接踵而至,從天而降的火柱狠狠地碾在黃金之王的身上,在后者震驚的神情中,一路撞擊到最底層,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王權者的圣域僅僅是展開領域,并非空間隔斷,更非空間轉移。處于黃金之王圣域底層的……毫無疑問是已經被抽取了圣杯的德累斯頓石板。
又或者說,是王權者們能力的根基。
所有的王權者都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內心的悸動。
帶著氏族跑路的灰之王與綠之王、監控局勢的青之王、向塔頂奔赴的赤之王、以及帶著東西趕往御柱塔的白銀之王。
石板的悲鳴在所有人的耳邊響徹。
當然,作為王權者力量的根基,德累斯頓石板并非是能夠輕易毀壞的存在。哪怕先前的組合轟擊一定程度上打出了細小的裂紋,也遠未到徹底擊碎的程度。
然而一擊的影響已經造成,石板的震動連帶著黃金的圣域也出現了不穩定,達達利亞只覺得自己被壓抑許久的魔力瞬間奔涌,立刻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毫不猶豫地施放了寶具。
「星海游鯨(celestialvoyager)」。
本身就是融合了命之座后誕生的游鯨,于這片命運的星空中召喚出來似乎又沾染了什么特殊的氣息,隱約的星圖透過通透的藍色皮膚在體內隱約閃爍著,組合出全新的“命運”的模樣。
整片星空圣域都被這完全不同的“命運”所撼動了,如同被敲碎了的蛋殼般一片片剝落,緩緩露出了其下包裹的模樣。
終于趕到御柱塔頂層的櫛名安娜剛一站定就看見了那震撼的一幕。
若將命運的星空比作破碎的蛋殼的話,那巨大的藍色獨角鯨便是殼中所誕生的最美麗的精靈。龐大的身軀頂破命運的圣域,帶來生命破殼瞬間的感動與奇跡。
悠長的鯨鳴拖著不可視的優美弧線,隨著鯨身一同隕落于應至的歸宿。
鯨身與石板相觸之時,達達利亞的眼前突然閃過了碎片般的畫面。
【侵蝕的污濁黑泥】。【慟哭的碎裂神像】。【斃于焦黑荒野的無盡死尸】。
……什么?
達達利亞怔了怔,還沒等看清那都是些什么,巨大的沖擊波卻已經將他卷回了現實。
身為berserker的周防尊意志扭曲歸扭曲,誰是己方誰該救還是能分得清的。他直接將不知為何呆愣在原地的達達利亞提在手中,由火焰推進著快速來到了氏族們身邊。
剛把神情恍惚的達達利亞放到一旁,一個嬌小的身影就已經撲了上來。
“尊!”
小鹿皮手套早已為了方便而被取下,櫛名安娜用僅剩一劃令咒的手抓進了周防尊背后的衣服,將自己深深地埋在了男人的懷里。
方才的一瞬間,櫛名安娜隱約察覺到了周防尊這邊的困境,毫不猶豫地使用了一劃令咒,這才制造出了足以撼動石板的一擊。
“已經不用再哭泣了,安娜。”周防尊將手覆蓋在少女的發頂,低聲說道。
“……利亞,達達利亞!”
剛清醒過來的達達利亞就聽見了羅曼呼喚他的聲音。橘發英靈眨了眨眼,將手腕抬了起來。
“怎么了,醫師?”他說道。
羅曼大聲說道:“這是我這邊才要問你的問題吧,你剛才整個呆住了!難道黃金之王還有什么隱藏的招式?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達達利亞回想起那碎片般的記憶,眼中閃過一絲沉思之色,臉上卻柔和地笑了笑,說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重要的事,謝謝你的關心啦,醫師。”
“真的沒問題嗎……”羅曼有些猶豫。
“當然。”達達利亞眨了眨眼,“比起我來,達·芬奇親那邊進度如何?”
“啊,根據達·芬奇的說法……”
有腳步聲在身后響起。
達達利亞回身看去,便只見穿著白色風衣的伊佐那社緩緩走到快要裂開的石板上,從裂痕的中心扶起了那名蒼老的人。
“啊啊,威茲曼。”黃金之王注視著面前這個多年的至交好友,似乎想撐著地起身,卻又在一次次失敗中不得不放棄。
他再次成為了那個生命之火將息的老人。
這一次的沖擊似乎連帶著將什么影響也一并清走了,老者瞪大了眼看著伊佐那社,眼中映照著的卻是許久未曾出現的清明。
也是伊佐那社最熟悉的眼神。
“這次可以好好休息了,中尉。”伊佐那社說道。
然而黃金之王還不能放任自己陷入永恒的沉眠,他攥緊了伊佐那社前襟的布料,雙眼卻轉向了緩緩走近的達達利亞。
“……是一個無法看見實體的聲音。”他說道,“ta引導我看見了未來,引導我取得圣杯,并最后引導我將這些當做理所當然。”
“連性別都無法確定嗎……”達達利亞眉頭微皺。
“又或者根本沒有性別。”黃金之王笑了起來,“戰士啊,你的命運是我無從窺探的,你的前路一片混沌。然而,不要因此而失去心的堅定。握緊手中的武器前進吧,你終究能抵達應去的終點。”
達達利亞嘴角勾起一絲輕微的弧度。
“當然。”他說道,“我從來不會對命運說出‘失敗’兩個字。”
黃金之王帶著笑容安然閉目。
延續生命的黃金之王不是英靈,他就像每一個普通的老人那般,閉上眼后,就再也沒睜開。
凝結魔力的圣杯從他的尸體上懸浮起來,將周遭的空氣都扭曲成一片。
“走好,中尉。”
伊佐那社鄭重其事地替黃金之王整理好衣領。而也就幾乎在同時,蘊藏悲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尊!”
“尊哥!”
失去圣杯支撐的從者一點點化作金色的靈子,早有預料的周防尊平靜地看著懷里震驚仰頭的櫛名安娜,臉上露出一絲輕微的笑容。
“保重,安娜。”他說。
“……嗯。”櫛名安娜壓抑著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會做好吠舞羅的王,會像尊一樣引導大家,我、我會……”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最終還是沒能說下去。
“不要……尊,不要走。”
少女的手背上,最后一道令咒消失了。
然而這次,什么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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