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接過香檳,她仰頭將整杯都灌下。喝的太快,她被嗆到,彎著腰咳了幾聲。
韓元洲過去扶著她,笑著說,“小姑娘,太猛了吧。”
陳之元不想理會他的嘲笑,氣順過之后站定,覺得腦袋昏昏漲漲的,便和韓元洲說去外面清醒一下。
他也沒說什么,只是讓她小心。
到外面的途中,腳酸酸脹脹,走路顫顫巍巍的。第一次穿這么久的高跟鞋讓她很不舒服。
剛到外面,吹來一陣涼風讓她混沌的大腦清明很多。
室外沒什么座椅,她只能坐在廣場中央噴池的池邊,心里吐槽著有錢人只會辛苦自己,比如高跟鞋,禮服,還有這沒讓她吃飽的小點心。
慢慢的她開始抽泣,先是鼻子的酸澀,察覺有液體在緩緩流出,沒有紙巾讓她很無措,生怕弄臟禮服不能還回去。
這種難過,與其說是失戀的悲傷,還不如說是自尊心的受挫。
她那昂首挺胸的偽裝,全是為了那不堪一擊的自尊心。如今,銅墻鐵壁被打碎,誰能告訴她,為何世界這樣的不公平。
我要怎樣才能改變命運。
恍惚間,身上被罩上一件外套,她肩頭的涼氣觸碰到西裝光滑的面料全都消散,外套里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絲絲冷淡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
“韓元洲說你出來了。”
她抬起頭,眼睛是哭過的紅,眼角噙著淚,臉上一片水光,與月色一同波光粼粼。
卜燦把一張紙巾遞給她,說,“最好不要用這個擦。”
抹去臉上的眼淚,她拿起紙巾看,上面是林辰的簽名。
卜燦坐在她的旁邊說:“沒找到紙。”
瞬間,陳之元破涕為笑,拿著紙巾反復的看。
“開心了?”
“嗯,開心。”心情轉陰為晴,但是聲音還有重重的鼻音。
他沒急著要走,兩人在噴池旁坐了一會兒,聽著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也沒能打破這樣舒心的寧靜。
陳之元擺弄著手中的簽名,將它折好收起。誰又能知道,林辰的電影,激勵著她走過多少灰暗的日子。
“我看見你身邊的那個姐姐了。”不知兩人沉默多久,陳之元才開口說道。
隨后卜燦毫不避諱的與她說起他們小時候就認識,有過八年的戀情。
“為什么會分開?”她疑惑的問,明明能在一起八年,似乎沒能想到什么理由會分開。
“她想結婚,而我不想。”
“那你還喜歡她嗎?”比起原因,她更在意的應該是這個。
“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那種情感往往會讓你錯認為是喜歡。”
她似懂非懂的點頭,心中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想要找他對證,接著他的回答又問,“韓元洲說你找我來是為了氣那個姐姐的。”
這才讓他露出一點笑容,反問道,“難道不是他讓你來的嗎?”
“可是,之后你說…”陳之元不好意思再重復那樣的話,那樣顯得她特別自作多情。
注視著眼前的女孩,黑色的裙擺在風中舞動,那雙澄澈的眼睛,柔美的身體。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個動人的姑娘。
“那就是我叫你來的,”說完卜燦起身往里面走去,“進去吧,把臉擦一擦。”
仍在原地的陳之元發現他根本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悻悻的起身跟著他進去。
那晚,躺在宿舍的床上,換下的禮裙掛在椅背上,高跟鞋隨意被扔在桌底,一只疊著一只,項鏈被妥善的收好。
很快陳之元就睡去,沒有被今晚的煩心事影響睡眠。
因為她已經想通,人生就是漫漫的長征,關鍵在于打好自己的仗。
一晃已到六月,夏日炎炎,綠影鑲金,陳之元完成了大學的學業馬上畢業,還沒租房的她暫住在南一嘉家里。
時間快的讓一切都變了,在人生的這個節點,只有陳之元一切如常。
太陽毒辣的暴曬著,坐在咖啡店里面的人多了許多。屋內的冷氣,讓人不愿踏出門一步。
然而一個人正好相反,打包好蛋糕喝咖啡正要出門。
“之元,順便送一下這個,”店長把幾杯咖啡裝好遞給她,“也是他們公司的。”
陳之元姿勢標準的敬了個禮,“遵命。”
走了幾步,就聽見店長說,“允許你多逗留一會兒。”緊接著還有各位店員八卦的笑。
兩個月來,陳之元成了卜燦公司的常客,連前臺每次見到她都能聊上幾句,公司內的員工更是親昵。
“林,咖啡,記得分一下。”她把咖啡放到琳達的桌前,卻看見琳達對著電腦,一張愁容滿面的臉。
“怎么了?”她關切的問道。
琳達抬眼看她,哀聲嘆氣的說:“剛開完會,被罵慘了。”
“他很生氣啊?”不自覺的,她的聲音變得小聲起來,像是音量一大,就會觸怒某人的龍鱗。
“不好說,你自己去看看吧。”
既然來的,不管怎樣也要將東西送到。她在辦公室門前躊躇片刻,下定決心敲了兩下辦公室的門。
里面只傳來一聲“進來”,不知是不是琳達的話的緣故,陳之元聽著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覺得是怒火中燒的憤怒。
開門進去,辦公桌后的卜燦忙碌的只能分出一個眼神給她。
“我給你送蛋糕來了,嘗嘗有沒有進步。”陳之元拎著小盒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卜燦沒有抬眼,盯著手中的文件分心的說道,“吃你一口蛋糕,我今天又要多跑一小時。”不過情緒聽著倒很正常。
“哪有這么夸張。”她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順手解開盒子,將蛋糕小心翼翼的拿出來,自己先吃上一口。
“我覺得比之前做的好,你嘗嘗。”她自我肯定到,拿出新的勺子遞給他嘗。
而卜燦,敷衍的吃了一口隨即附和著說好。
最后一整個蛋糕,都是她一人吃完的。
“什么時候比賽?”丟垃圾時經過他的身邊,他這才停下手上的事問她這么一句。
“七月份,京市,你去嗎?”
自從店長跟她講起這個甜品比賽,鼓勵她去參加,她就無時無刻的在心里念叨著。
周圍同學忙著畢業論文,找工作。而她,除去這些,每天一有時間就開始練習,并借著這個機會隔一段時間就送去給卜燦嘗嘗,讓他品鑒品鑒,既加深感情又得到練習,一舉兩得。
起初卜燦還會意思意思的吃上幾口,并給出一個思考后的評價。而后來,時間久了,他就變得越來越敷衍,不是好吃就是不錯。
她覺得自己不是來送蛋糕的,而是找個地方聊天吃蛋糕的。
幸好每次來還幫店長兼顧著這棟樓的外帶任務,以至于讓她心里沒那么罪惡。
“剛好,我也要出差去京市。”卜燦回答,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也是七月份嗎,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去。”單是想想可以一起去,她就開始憧憬起來。
不過卜燦倒不似她這樣興奮,輕輕的“嗯”了一聲,繼續忙著工作。
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他嘴角上淺淺的笑。
見卜燦還有要工作要忙,陳之元便起身告別,順便跟辦公室外的琳達匯報了一下老板的情緒已恢復好。
琳達無奈的拿起手機上中的聊天記錄給她看,里面是幾個大段的綠色框框,琳達態度懇切的向老板道歉,并且期望老板能多給點時間讓她完成。
然而,綠框下面只有一分鐘之前的回復,言簡意賅的兩個字,“盡快”。無不表現著老板的殘忍與無情。
“加油。”她也說不上什么,幸災樂禍的跑掉。
每一次來到卜燦的公司,她都更加慶幸自己沒有把這個專業當做自己的方向。
盛夏,南方的夏天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悶熱,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空氣中的水汽。忙碌的烏云在今天忘記打卡,連續一星期陰雨的海市,迎來久違的晴天烈日。
隔著車窗玻璃,能看見城市的熱浪,汩汩的在地面流竄,拍打在行人身上。
享受著車內的冷空氣,陳之元對車外暴露在炎日下的人深表同情。
“京市應該會比海市涼快一點吧。”她問道。
“差不多。”開車的人回答。
他們這是去往機場的路上,她和卜燦的時間湊巧,就一同去往京市。
卜燦要出差個幾天,陳之元比賽時間視她的成績而定,當然她很希望能通過初試,不然白白浪費機票錢。
雖說是卜燦給她買的,可是頭等艙,想想都肉疼。
為機票努力一把,等同于為卜燦努力一把,再可轉換為卜燦想讓她有一個好成績。
路上,陳之元講起自己的直播現狀,放暑假后,她就開始將自己做蛋糕的過程通過直播的方式分享出去。
“昨天一共有六個人。”她驕傲的舉起手擺出六的手勢,炫耀道。
卜燦淡淡笑了聲,說道,“世界上最無聊的六個人都在你那了。”
跟卜燦相處久了,陳之元發現他這人有時候挺毒舌,時不時會損個一兩句。
不過早在陳之元說出這件事時,他就表明了不能理解這個行為,并對當今網絡上的娛樂項目提出質疑。
“你懂什么,看做蛋糕很解壓的,”她反駁道,“你老年人不懂。”
漸漸地,陳之元也能開幾句他的玩笑,通常是稱她為老人年居多。
路程將近一半,身邊的人沒再反駁。
她靠在車窗上,閉上眼,心里都是將要面臨比賽的緊張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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