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停止后，周光讓人搬出板凳，然后在眾人的目光下點燃了一根香煙，和平常的香煙不同，這是帶著花的香味，味道有些許好聞。

        “死者手腳二十指從關節處開始被扭斷，嘴里牙齒被拔光，嘴里含有白色濁液，頭發凌亂，腹部出現淤血，背上有數道被抽打的痕跡，手臂和腿部也有被鞭打的痕跡，下體有致命傷是背上的一道傷痕，初步判斷是被刀劍等利器劃傷”

        一番言語下來，先是周光停下話來，人群也沒有躁動，但隨著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一下子就傳來惋惜聲和得意聲。

        “可惜可惜，一個大姑娘沒了”

        “真可憐啊，那個人說的話差點讓我晚上睡不著，想想看那手腳被扭斷吸吸”

        “我早就說了，在這里面出來的沒一個好東西”

        “唉，以前都說做了壞事最好中午出來，不然早晚會出事，現在我都不敢出來了”說完那人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猛烈的陽光，偷偷的把手里的粉色肚兜拽得更緊了。

        “可惜可惜，死之前都沒讓我嘗一下”

        “欸，別亂說，小心被砍頭”踢了同伴一腳的那人感覺后頸有些發涼。

        看著周光不在意言論的神情，一個捕快站出來喊人制止了人群的唏噓聲，轉頭對著周光問道：“那周大夫覺得是誰殺害這名無辜女子的”。

        聽到無辜字樣的周光不禁笑出了聲，這讓那名捕快眉頭發皺，似乎感受到了周光的眼神里傳來的瞧不起，對著周光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可能對周大夫很難，只需要給點提示就行了，我們負責抓人，到時候叫兄弟們請周大夫喝酒啊”。

        此時的周光聽著那名捕快的話，眼神里好似虛無，似乎看見了有幾只烏鴉在枯木枝上狂叫，有嘴無齒口吐的不是人言；啊啊啊，真難聽。

        嘴里的香煙還沒吸完，好似看見了香煙飄出的煙飄到了人群里沒了蹤跡，那還是他第一次聞到這么騷的味道，那個味道他周光可能永遠不會忘記，騷味和煙味混合在一起，似乎在爭斗一樣，就像陰陽兩儀一樣，除了互相理解，填補，認同。不然這場無形的爭斗總會有一方的勝利一方的落下帷幕舉起白色的旗幟。

        最終那勝利的一方獲得民聲，得到那廣闊的領土，在后半生享受前半生帶來的成就感。

        花香的味道好像在漸漸消散，那股騷味似乎已經占領了高地，在帷幕下花的味道只能在騷味里茍延殘喘，就像輸者除了夾著尾巴逃走不然就是被趕盡殺絕，這時就像騷味同意了花香的存在，給了他一片土地。

        周光的耳邊依稀的傳來了一句“很期待你的表現呦”。

        像是默許了一樣，可更像是給了一個提示，周光整個人站了起來目光伶俐中帶著不屑和疲憊，直視著捕快——那披著羊皮的狼，覺得他身上印著的湘字是那么的扎眼。

        這時那名捕快不禁看向天空，總覺得這天氣也是越來越熱了，胸口好像被灼燒一樣，等一下一定要大喝特喝一把，彌補一下這幾日的空洞感，自己被派來臥薪嘗膽也有了好些日子，終究還是頭頂一片天，天說啥就是啥。

        天說下雨就下雨，天掛西風就絕對不會是北風，就像閻王讓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一個道理。

        “周大夫可有一二了”捕快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好讓熱氣透出來一點。

        看著周光點了點頭，他臉上的臉色也有了好轉，抬手示意讓他坐下講，周光也是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對著口里所剩不多的香煙猛吸一口，然后像是渾身解脫一樣舒坦的吐了出來，看著那名扎眼的捕快說道：“初步判斷，兇手腦子有病”。

        話落，就想起來卻被捕快叫住：“周大夫能說得明白一點嗎”，看著這個浪費了自己不少時間卻只給了一句有病，誰看了都知道這兇手是有病才會殺了你們湘城城主的夫人好不好，雖然你們城主不缺夫人，但這兇手腦子絕對還有個坑呢。

        “那我講清楚點好了，這名兇手精神有問題”說完就要離開，但想了想還是回頭說了句：“我只是個大夫，這些問題下次不要問了，你們也不是個擺設”。

        看著周光的離去那名捕快心里憤憤不已，就如同好幾百只草泥馬在狂奔，但現在人這么多，而且身份又特殊也不好開口，只能心里默念下次別讓我遇見你。

        忽然那名捕快見到人群里有一名舉止慌張的人，背對著周光，但想了想又轉頭看向周光。

        “好的，周大夫，你慢走，小心別摔了”。

        周光聽見這句話，笑道：“好的呢，你也小心，喝酒別喝得頭大了”。

        這句話的聲音很大，即使離了幾米都能聽見，聰明的群眾一下就笑出了聲，有些愚鈍的群眾在聰明的群眾的提醒下也笑出了聲，聽見群眾的笑聲，那名捕快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只想馬上給周光一腳。

        周光也瞄了群眾里一眼，直覺告訴他那股騷味就是這個位置出現的，走近些的他還以為找起來可能會難一點，可那股騷味的主人就和騷味一樣騷，穿著艷麗的裙擺，生怕有人發現不了。可神奇的也是整個人群里好像就只有自己看見了他一樣。

        “表現得很好呦，想要獎賞嗎”那人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耳邊呼出一口氣，那騷味立馬就襲來，跑到自己的鼻子里耳朵里還有嘴里，還笑嘻嘻的叫了一遍自己的稱呼：“周，大，夫”。

        頓時嘴巴像是被堵住一樣，說不出話來，那一刻心里亂成一團，不知道是在享受還是在痛苦，就像下一刻會發生一樣。

        久久才憋出幾個音：“ro，容，cao”。

        回到停止回憶的時候。

        周光停止思索，不如說是被打斷了思索，目光從那座遠遠的花樓上落到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里，感受到了嘴唇上的溫熱和濕潤感，臉上不禁多出來一絲羞澀，像是初出茅廬的兔崽子一樣。

        一把推開容清風的猛烈攻擊后擦了擦嘴巴，對著他喊道：“你干嘛”。

        看著此時擺著婀娜姿態的他周光直呼惡心，一個好好的大男人為什么會這么風騷，學習女人的習性簡直是有辱斯文。

        “人家這不是看你毫無防備的樣子嘛，怎么，都不是第一次了還這么害羞”容清風用面紗遮住半張臉發出風鈴般的笑聲，似乎在嘲笑周光的舉動。

        周光看著他的嘲弄沒有理會，反而垂下頭默默思考了一會兒，此時的他還是在想怎么讓他們放過蘇落，但那悅耳的鈴鐺聲傳到他的耳朵里，不禁抬頭看見面前原本見底的茶杯立馬又填滿了茶水。

        “他也只是吃了點東西，我們講的他也聽不懂”

        “他有聽到就行”

        “如果我把他放走會怎么樣”

        “你覺得呢”

        “”

        瞧著容清風看不出情緒的臉，現在的周光竟然會覺得那雙黑色的雙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點情緒，像看穿了人間所有的滄桑，融進了萬載的清秋，不屑人間情事，冷眼旁觀滄海桑田。

        忽然就像回到了花樓案的那天，那股騷味一直在不斷侵蝕著自己的思考，如同妖族狐貍們擅長的魅惑一樣，現在的他默默的低下頭，看著地板上的花紋默不作聲。

        直到茶涼后，他才抬起頭來，眼里就像有東西倒戈閃爍了一樣，忽然回到了那以前意氣風發桀驁不羈的樣子。

        有些感嘆道和這騷人坐在一起，自己的氣息都被感染了，對著他說道：“我有更好的辦法了，我猜你會配合的”。

        “呦呵呵呵，好啊，這樣的你好像帥了不少”。容清風像是猜到了一樣，在周光剛說完就立馬同意了，引得他有些發愣。

        說完周光來到樓臺上整理好衣裳戴上面具，鎖好繩索，最后看著里面說了一句：“你可以保證我會相信你嗎”。

        亮堂的屋子里好像寂靜一般沒有給出回答，只有茶水的聲音。

        看著還黑著的天，周光沒有多呆，反正那人也給不出回答。

        “不會”


　　(https://www.dzxsw.cc/book/33432905/3150725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