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結為義兄妹
之幾覺得,這一輩子沒多少人會遭遇這種事吧,還一口氣來兩次,犯案的還是同一個人,怎么想怎么覺得膈應得慌。就算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拍好嗎。
雖然多少有些相信他是無心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絕不會輕易松口就是了,當然也不會真的將人弄得非死即殘什么的,畢竟此人,自己還有大用處呢。
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是大有來頭,但之幾自己心里清楚,但凡跟皇室沾邊兒的都不止表面的那些東西,很多暗潮洶涌的東西,是看不見的。換言之,溫府其實沒有表面那樣平靜,這一點,從太子露面時溫府的表現就已經透露出些許微妙了。
自己再不懂事,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跑來得罪這些江湖上名聲不低的門派,而現在的常劍華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之幾反復仔細想過了,對于常劍華此人,該有的懲罰是必不可少的,但又不能將其得罪,小懲大誡即可,并且得通過這件事讓他感到愧疚,欠下一兩個恩情什么的就更好了。常劍華這人不是重義氣嘛,自己都要被壓回門派了還想著幫兄弟干架。那就讓他用義氣來補償自己好了,這樣一來,若是將來自己真的遇到難處來找他,就是沖著這份義氣,他也會幫自己一把的吧?
這么想來,之幾的心情也沒那么不爽了。
“其實,小女子也不想為難常公子的,但,想來常公子也能理解,女兒家的清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若是傳出去,小女子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之幾在帷帽的遮掩下組織好語言,長吁短嘆地對常劍華說道,期間還不忘咽泣地抽搐兩下,就連彩衣都以她真的哭了,連忙上前安慰,洪守陽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馬掌柜聽了之幾這話也有些憤憤不平,覺得這常劍華真是不識趣。人家姑娘家家的,清白何其重要,這小子是腦子轉不過彎來還是根本不在意,連一句歉意都沒有,更別說賠償了,自己也是腦抽,何必維護他,不知好歹的。
常劍華聽了,也是一陣吃驚,但這會兒就好像智商上線了一般,腦子里瘋狂思考,才說道:“姑娘,你我也只是萍水相逢,何況我們彼此其實并不認識,甚至到現在還是陌生人,實在談不上婚嫁之事,…”
也不等常劍華說完,彩衣先安耐不住,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這個宵小之輩,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要和我家姑娘談婚嫁之事,以我家姑娘的才貌,就你也配?真是好不知天高地厚,姑娘,你快吩咐,讓彩衣將這登徒子打死得了!”
彩衣也是氣急了,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莫說自家小姐可同當朝太子殿下是先帝賜婚,將來是要做太子妃的,未來的皇后娘娘啊!即便拋開這一點,自家小姐也是渭陽郡主心頭肉,洛南首富的愛女,洛南小霸王的寵妹…,那么多身份隨便一樣也不是一個江湖人士能配得上的,更何況這人一看就行事魯莽,是個無腦之輩。依著彩衣的想法,便是讓這常劍華給自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彩衣。”之幾只得嘆氣,相處這么久,哪里不知道這丫頭的性子,處處為自己著想,瞧這給氣的,眼神里都在飛刀子,惡狠狠的樣子,之幾突然明白,在現代時為何那么多男生喜歡小貓一樣的女生,奶兇奶兇的,就是自己一個女的,都被萌干三升的血槽了。
“常公子見諒,我這婢子向來心直口快,方才的話也是情急之下,并非她本意,還請常公子莫要跟她一般計較。”之幾說著將彩衣拉回自己身邊,輕拍她的手背,又扭頭接著對常劍華說:“常公子也請放心,小女子并沒有要要挾常公子什么,小女子也早就心有所屬,方才同常公子說的,也只是想讓常公子給個說法罷了。”
常劍華聽了這話,也算是明白了,合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唄。人家早就有心儀之人,和自己說那番話,是希望自己給個說法,畢竟女子清白確實重要,若是傳出去了,這姑娘怕是不能和心儀之人走到一起,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這還得了!
“這位姑娘,你且放心,這件事我常劍華便是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出去,在下絕不會耽擱了姑娘的清白。”常劍華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忍著疼痛站起身來,再狼狽也要抱拳說話,估計在他自己眼里這樣說話更能顯示出自己的誠意。
但之幾怎會這么輕易放過他,說好的小懲大誡,小懲嘛,剛才已經讓彩衣和洪守陽痛扁一頓,但這還不夠,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呢。
“小女子并非信不過常公子,常公子乃名門正派,說話自是作數的,但,此事不止我們在座幾人知曉。”之幾為難地說道。
馬掌柜剛準備說自己會守口如瓶的,但仔細一聽,這姑娘好似話里有話,自己一時間有些摸不透,便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常劍華也是犯了難,在外面不比在門派之中規矩森嚴,這里是客棧,難免隔墻有耳,大家都清楚,內功深厚之人,感官大都遠超常人,若是有心,幾人方才一番對話早被聽了去。
正在常劍華犯難,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是好時,又聽之幾低泣著說:“彩衣,我想大哥了,若是大哥還在,便不會讓我再受委屈了。”
彩衣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姐現在的身份是孤女唐之幾,所以這兒提到的大哥不是自家少爺溫錦,是那個被胡編亂造出來,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吳羹水。
“姑娘,莫要傷心了,公子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姑娘的,姑娘別哭了,以后還有彩衣陪著姑娘呢!”
這話聽在常劍華耳朵里,便以為是這姑娘失去了疼她的兄長,突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再看著正被安慰的女子,定定神說道:“姑娘莫要傷心,另兄在天有靈,定是不希望看到姑娘落淚的。其實不瞞姑娘,在下是家中獨子,一直希望有一個妹妹,若是姑娘不嫌棄,從今以后,就將在下看做哥哥,在下定能像另兄那般保護姑娘。”
是呀,只要自己和人家姑娘是兄妹關系,那這件事將來真傳出去了,別人也不能說什么啊,而且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哪怕是無心之失,但其實傷了這姑娘。并且自己沒有騙人,常劍華的確是家中獨子,還是經歷九死一生才來到這世上的,所以哪怕莽撞無腦,門派里也會看在七長老的份上,盡量偏袒他。
之幾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心下滿意了,但面上還是猶豫不決,畢竟立馬就答應下來,會叫人覺得,自己就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可,這樣,會不會太冒犯了,正如常公子方才所言,你我二人若非此事,也只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之人,小女子的脾性,常公子估計也不會喜歡的。”之幾說著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顫身,但說話的聲音還是夾帶這咽泣的。
彩衣有些弄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是要鬧哪樣啊,但即便不知道,還是安分地站在她身旁,靜觀其變。
“姑娘怎會如此想,姑娘想要個兄長,在下想要個妹妹,這不就巧了么,況且通過這些事,在下也看出了姑娘是個心性堅定,善解人意的好女子,在下覺得沒有比姑娘更適合的人選了,當然,若是姑娘不愿意,還請姑娘原諒在下的冒昧之建。”
“…,小女子倒是極為渴望的,但又擔心這樣會給常公子造成麻煩。”
“姑娘,我常劍華是江湖中人,江湖兒女莫怕麻煩,若是連自己的妹妹的保護不了,那才是麻煩。既然姑娘也有意,那就這么定了,即日起,你便是我常劍華的義妹,將來在江湖上若是遇到了麻煩,只管報上義兄的名字便是。”
之幾看著也差不多了,而且自己晚上還要爬山,說好的睡覺,時間都過去好久了,可不能再耽擱了。
“承蒙常公子愛戴,小女子感激不盡,便在此謝過了。”說著,之幾起身,要給常劍華福身行禮,常劍華立馬抬手想去扶她,但一動身上就疼痛不以,只得虛托著,沒讓之幾真的行禮,之幾也只是想意思意思,畢竟在場還有一個馬掌柜,莫要被看出破綻才好,既然常劍華都沒讓自己真行禮,自己見好就收了。
“義妹不必客氣,如今你我已為兄妹,再公子公子的叫,倒讓我覺得生疏了。這樣,我字子荊,義妹以后便喚我子荊或義兄都可以吧。”
“義兄。”
“唉!”常劍華應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余光瞥見馬掌柜一臉深意地站在一旁,又不知抽哪門子風,對著馬掌柜說道:“馬掌柜,今日之事還請您做個見證,若是我將來在下對同姑娘結為異姓兄妹一事供認不諱,您便將在下今日之惡行傳揚出去,叫在下名聲掃地身敗名裂。”
馬掌柜沒想到事情都到這份上了,還能將自己扯進去,但粗略看了一眼幾人的眼神,都在看著自己,便知道躲不過去,雖然看向唐之幾時,眼里還是略帶深思,但很快就被掩飾過去。順從地說了一通,表明自己愿意做這個見證人。
馬掌柜畢竟是這個客棧的東家,被請過來這么久時間,還有很多事要忙,見雙方也和解了,便也告辭出去了,至于對唐之幾的那份抹不去的疑惑,也被他拋在腦后,畢竟身處江湖,懂得明哲保身是生存的必須法則。
洪守陽將馬掌柜送出去再折回來,才被吩咐,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將常劍華手上戴的鎖鏈打開,鑰匙是肯定不能用了,畢竟已經處理掉了,好在洪守陽內力深厚,所以這倒不難,畢竟常劍華的武功被封住了,只是普普通通的鎖鏈也能困住他,但他身上的武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解開之法,常劍華說這是他們南劍派獨有的點穴之法,而且需要以內力為助,所以旁人很難解開。
這解穴之法原是不得外傳的,不過常劍華覺得既然自己已經和唐之幾結為兄妹,那便是自己人了,沒必要藏私,就將方法告訴了洪守陽,洪守陽費了番功夫,終于將其被封住的武功解開。
常劍華頓時感覺內力在體內回涌,身上的傷都好像不那么疼了。
這期間,之幾已經將帷帽摘下來,放在了一旁,常劍華原本還以為自己能一睹義妹的芳容,結果發現之幾的帷帽下還帶著半扇面具,將上半部分遮了個差不多,只露出一雙麋鹿般楚楚動人的杏眼,臉部輪廓是俏人的鵝蛋臉,微微帶著點嬰兒肥,挺鼻下的櫻紅粉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便是看不見全貌,也將常劍華驚艷了一把,這義妹認得,常劍華都恨不得是親妹妹了。
二人又簡單互報家門,之幾當然還是那番說辭,在提及溫錦時,只是一句有些家世的友兄淺淺帶過。心大如常劍華,并沒有在意這個,倒是讓她對之幾的身世更加憐憫,心里想著這個義妹的過去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以后一定要保護好她之類的。
而常劍華的自述,也讓之幾三人小小吃驚了一下,這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難怪…
常劍華,母親是南劍派七長老,父親是臥龍山莊的副莊主,往上的祖輩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英雄好漢,他自己拜在南劍派二長老門下,是二長老的關門弟子,雖然武藝不出眾,但也差不到哪兒去,又因為人仗義,在門派里人緣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常劍華背后勢力還蠻雄厚的。之幾覺得與自己的真實身份作比較,這個常劍華做義兄還是夠資格的,底蘊并沒有差多少,當然,對自己的假身份就更不用說了。
“義兄身上有傷,小妹先讓人給你開個房間,待會兒讓人給你送些藥過去。”
“嗯,多謝義妹了”
“唉,都是我不好,一時氣憤,才讓人將義兄打了,早知如此,哪會讓他們下那么重的手。”之幾作勢要去斥責彩衣和洪守陽
“無妨無妨,我長年習武,這些都只是皮外傷,勞小妹掛心了。再有,他們都是有心護著你,便算了吧。”
之幾也就只是做做樣子,哪里會真的去責罰自己的人,好在這常劍華是個心大的,成全了自己這還不太嫻熟的‘茶藝’。
“既然如此,那便饒了他們吧。義兄,小妹今夜打算去登山,去嵩山山頂看明日的日出,然后便會收拾回渭陽城,不知義兄之后有何打算?”
“小妹要走了,去渭陽城作甚?”
“也不瞞義兄,說來慚愧,小妹如今定居在渭陽城,在那邊新開的藝閣中討生活,主事的姑姑待我極好,我只說要出門游玩一番,便塞了我好些銀兩傍身,出來這么久了,也該回去了,不然身上的盤纏耗盡便不好了。”
“藝閣,討生活?我常劍華的義妹,如何能為了生活出去拋頭露面,說出去像什么樣。”
“切,你還好意思生氣,我們姑娘盤纏本就不多,來時的路上還救了一位老婦人,姑娘心善給了她好像銀兩,如今還要給你用一些,你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
有本事你拿些銀子出來給姑娘用用,我看你身上是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還好意思在這兒咋咋呼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彩衣聽了可就不干了,也不怕常劍華敢動自己,直接開懟,之幾原想讓她說兩句便是,結果發現彩衣來了勁,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便有心阻攔道:“彩衣,別說了。”
但彩衣哪里肯就此罷休,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心中的打算,想不明白為何要認他做義兄,但只要他冒犯了小姐,自己就是不樂意。
“姑娘,你別攔著我,我還沒說完吶。常公子,我告訴你,我們姑娘只賣藝不賣身,落腳的是藝閣,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煙花之地。姑娘憑自己才藝吃飯,礙著你什么事兒了,就是義兄也不該是你這作態。”
常劍華被他說得啞言,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但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的確一些不妥,義妹孤身一人,為了活著何其艱辛,自己方才語氣估計是叫這個婢女誤會了,那自己這個義妹該不會也誤會了吧,想趕緊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彩衣,想必義兄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關心則亂,你莫要與義兄這般說話。”之幾開口當起了和事佬。
“對對對,關心則亂,我是關心則亂,彩衣是吧,我知道你是義妹的婢女,對義妹忠心不二,我這人吧魯莽慣了,說話不過腦子,說的話總是容易惹著人,但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常劍華立馬順著之幾給的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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