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溫歌的首飾
所以,在進賬這方面,溫歌是不必擔心的,總之到頭來自己虧不了本,其他的也就順其自然了,能掙多少,全看造化。
“對了,小云,把我私用的記賬本拿來,我記上一筆。等晚上了你再給我念念,白天先收起來。”溫歌說著,合上匣子,并著賬本一起遞給小云,小云接過去找了個綢布包好,藏到壓箱的地方,又依言將一疊裝訂好了的白卷拿給溫歌。
溫歌雖然一時學不會這里的文字,但上一世學了二十多年的簡體字哪能丟了?出入的賬本什么的,還不是有手就會的事兒。
溫歌翻開紙張,前幾頁已經寫滿了,大多是出項,從自己決定開設戲座閣時,便有了這本子,記錄的都是迄今為止的用度,細看,就連之前給常劍華的也寫得清清楚楚。其中寥寥幾筆進項,都是杜欣萍給的,如今終于有了自己的收入,當然要立馬記下來。
“聽說今日費老夫人要去軍營,詢問山賊的清剿進度,讓郡主陪同,也不知會不會帶上小姐您。”
“她們去是為了正事,帶上我干嘛,你這丫頭,可不許烏鴉嘴哦!”
“呵呵呵~”
主仆二人說笑著,外面傳來聲響,是院子里的下人請安的聲音。
片刻,溫錦從外面進來,興高采烈地,一見到溫歌便笑說:“歌兒,你猜我聽到了什么?保準樂死你。”
“阿兄,是什么事讓你如此歡喜,倒叫歌兒猜不著了,莫不是阿兄給我討了個好嫂嫂?”
“你這丫頭,果真是調皮,怎的拿阿兄取笑了。”溫錦立馬表示不高興。
“哎呀,是歌兒的錯,歌兒再也不敢了,阿兄可不許生歌兒的氣。”溫歌嘴上說著求饒,語氣卻更加嬌氣了些。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溫錦說著無奈地坐到桌邊,溫歌趕緊上去親自到了杯水,遞過去問道:“阿兄快說說,是有什么趣事兒,只說與我聽便是,莫要再讓歌兒猜想了,不然歌兒可不保證又想些別的什么出來。”
“罷了罷了,便告訴你。今日一大早娘親便陪費老夫人去駐營了,原是去查看進度。”溫錦喝了口水繼續說:“因昨夜沒見過我,便讓我也一同前往,結果到了之后,入眼到處都是傷員,清剿任務全無進展。費老夫人當場就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上面派下來的兩個官員臉都氣歪了,尤其是那個武將,那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黑,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我當時都恨不得找個畫師給他畫下來,呵呵。”
“如此說來,那幫山匪竟如此厲害!”
“哪兒的事兒,是那些山賊耍歪招,在林子里布了很多捕獵的陷阱,官府這邊不知道山賊的老巢在哪兒,只能一點點搜過去,結果就中招了,你是沒瞧見,那些個老虎夾,那叫一個鋒利,被夾傷的個個是皮開肉綻,嘖嘖嘖,看著都疼!”
“那后來呢,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哪兒能啊,我的傻妹妹。費老夫人是誰,當年可是跟著長樂將軍征戰沙場,打打殺殺過來的,能就這么讓小小的山賊戲弄?開什么玩笑,肯定是要狠狠出擊,給那些山賊點兒厲害瞧瞧,什么叫老當益壯,什么是巾幗不讓須眉!”
“阿兄,快說來我聽聽,老夫人可是給了他們什么奇招,好讓他們順利清剿山匪?”
“呃,這個,費老夫人要挨個的親□□問,我跟著瞧了幾個傷員,便閑不住,想著說與你聽便先溜了,之后的事兒我也不知道了,不過這會兒估計還沒慰問完呢,主要是傷員太多了,雖然都不致命,可讓他們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還是沒問題的。”
“如此說來,倒也合理,幸得娘親沒有攪進去,不然還不知如何收場。”
“正是,若皇帝舅舅沒有特意囑咐,這會兒士兵們受傷了,費老夫人難保不會對娘親生出不滿。如此,倒是得謝過皇帝舅舅了。”溫錦說著,單手支著下巴看向溫歌。
溫歌與他一對視,并沒有看出溫錦眼里有什么別的意思,便沒有再做猜想。只是心里想著,自己這個便宜兄長好像很喜歡當今皇帝,每每說到他,都跟極親近的人似的,原不過是個表舅,倒像是親舅舅一樣。
自己雖然沒見過,但從溫錦的嘴里,大概也有了些許印象。
這個皇帝舅舅待溫錦是極好的,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拿皇帝自己的子嗣作比較,如果他對自己親立的太子那叫偏愛的話,那么對溫錦的態度便是寵溺、縱容,恨不得接到自己身邊天天看著才好。
明明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對原主這個表侄女卻是另一番態度。
至少溫歌目前所知的,只有一次,就是原主出生的時候,皇帝賜下過重賞,還是為了平息溫濤對溫錦的怒火。然后原主身上除了掛著太子婚約,便好似空氣一般。
當然,溫歌想過,可能是溫錦兒時待在宮里,本身就討得了皇帝的歡喜,又常年與之書信來往,是自小養成的好感,而自己從小癡傻,對一個沒見過一面且神智異常的人,誰會多在意自己?
可不知為何,溫歌總是覺得,這其中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最明顯就表現在皇帝對溫錦寵愛至此,什么奇珍異寶都舍得給溫錦,卻從未提及要給溫錦一官半職做做,哪怕是封個閑差事都沒有,要說是由著溫錦不受約束的性子,旁人不知道,反正溫歌是不信的。
“歌兒在想什么呢,怎么投入,叫幾聲了才回神?”
溫歌是被溫錦捏著鼻子叫回神的,立馬拍開溫錦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噘著嘴說:“哼!阿兄又欺負我,都弄疼我了。”
“哎呦,是阿兄的錯,手上沒個輕重,快讓阿兄看看,還疼不疼?”
“哼!你看了也是疼,除非,要吃了東街蓉尚齋的紫云糕才能好。”溫歌歪著頭不給溫錦瞧,雖是傲嬌的語氣,卻是半點也不叫人討厭。
溫錦聽了便懂,笑著起身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將紫云糕買回來,成了吧。”
說著,便抬腳往外走,就要跨出門去,又回頭看向溫歌,溫歌早看了過來,見他回頭,立馬又扭過頭去。
溫錦見了,一臉寵溺地笑著說:“我這一出去,估計還得去駐營那邊看看,不然等娘親回來定是一頓臭罵,不過歌兒放心,阿兄會讓人先將糕點給你送回來。這兩天外面人多眼雜,歌兒最好還是別出去了,還有什么想要的,快跟阿兄說,我回來的時候一并給你帶回來。”
“我聽說北街的天妝坊新出了一款胭脂,別的千金小姐都有了,也不知道適不適合我?”
“肯定適合,我家歌兒便是隨便涂抹都好看,這胭脂必須適合,放心,等阿兄回來帶給你,那阿兄這就去了?”
“路上慢點,我可不是關心你,我是不急著要而已。”
“好,那我走了,小云,伺候好小姐,我晚些再過來。”溫錦說完便出門離開了。
小云將溫錦送出院子才回來,見溫歌支著下巴愁眉不展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過去詢問:“小姐是有什么心事,怎的這般模樣?”
“唉,小云,我之前不是讓你打聽我阿兄的事兒嗎?這么久了,我差不多都快忘了,你打聽得怎么樣了?”溫歌看向小云問道。
小云一聽,支支吾吾地說:“啊,這個,小云無能,打聽到的那些,就和小姐您知道的差不多,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溫歌聽了,只得嘆氣,其實心里想來還是有些不是滋味,溫錦雖然偶爾分精,但大多數時間還是護著自己的,自己暗嗖嗖地打探他的不好,現在這樣沒什么出入也好,要是有什么大差異,自己要怎么和他相處。
費老夫人一行人是午后才回來的,如溫錦所言,費老夫人當真挨個慰問了所有傷員,并留在駐營中和士兵們同吃了一頓,實在有些精力不濟了,才被杜欣萍勸著帶回來,直接回廂房休息去了。
杜欣萍也是累得夠嗆,洛南是富饒之地,渭陽城駐營的伙食自是好得沒話說的,旁的軍隊吃糠咽菜,這里雖不是大魚大肉,卻也葷素合理,比之好了不知多少倍呢!但仍然叫杜欣萍吃不習慣,所有午飯其實沒吃多少,這會兒便帶著溫錦來了碧寶居。
正巧上午溫錦剛給買的紫云糕還沒動,便給二人墊墊,不一會兒,便有倚霞端著兩碗百粟玉露羹來。
“娘親,費奶奶要住多久?歌兒沒有要趕人的意思,只是,我總不能一直窩在院子里吧。”溫歌看著這母子二人吃著,便拿起一把娟扇給二人扇風說道。
杜欣萍聽了,放下瓷勺沉思著說:“我開始以為,她要先回上京城,好穩住朝廷和將軍府,可今日這趟下來,到有些不確定了。估計,還得將山賊清剿了才肯罷休,最快,也得收回了她被劫去的東西和人馬。總之,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走了。”
說著,杜欣萍又微笑著看向溫歌接著說:“不過歌兒無需擔心這些,一切按之前的計劃來便可,娘親絕不會讓事情朝別的方向走,誰要是敢攔歌兒的道,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嗯嗯,歌兒知道娘親想的周到,就是隨口這么一問,娘親快些喝粥,涼了就不好喝了。”溫歌嬉笑著,繼續給杜欣萍扇風。
溫錦倒是安靜,從進來到現在就沒說過話,和之前來時判若兩人。杜欣萍看出溫歌眼里的疑惑,輕笑著給她解惑說:“別看了,這小子趁著我沒注意,偷偷溜開了,也不知去了哪兒,半道上被你爹逮個正著,當街訓了一頓,這會兒還沒消氣兒呢!”
溫歌聽了看著溫錦心里想著,原來是這么回事兒,也不知是在哪兒碰到的,等等,該不會是在天妝坊吧?
想到這兒,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對不起溫錦,如果真是在天妝坊被訓,那溫錦還是為自己背了鍋,想著溫歌便走到溫錦身邊,怯怯地問:“阿兄,是不是因為…,你才被爹爹訓的,都是歌兒不好,歌兒要是不說,阿兄也不會為了讓歌兒開學,去…,阿兄,你罰歌兒吧!”
溫歌說著,將自己的手伸到溫錦面前。
從溫錦的角度便是,一只纖細白嫩的小手,攤平了送到自己眼前,小手的主人咬著下唇,好似怕疼地將頭扭到了另一邊,倔強的小表情直叫人萌化了心去。
溫錦自來便是放蕩不羈的性子,怎會真為了溫濤一頓訓斥而郁悶至此,不過是心里裝著別的事,便落了溫歌這一茬,但這會兒也收了心思,滿眼都是那只漂亮的小手。
于是故作嚴肅地拉住那只小手,十分鄭重地輕輕打了兩下,又舍不得放開,心疼地揉起來,好似生怕打聽了一般。
杜欣萍在一邊看著,好笑地說:“瞧瞧,這小子,打都打了,又心疼上了!”
“這是我妹妹,本該我來心疼。”溫錦直著脖子說。
“我就說,阿兄對我最是疼愛,罰得這般輕,歌兒怎會疼,還要謝過阿兄不罰之恩了,呵呵!”
“歌兒,阿兄給你做一條手鏈吧,你堂堂溫府的千金,這手臂上不戴點飾品怎么能行?傳出去,叫我的臉往哪兒擱?”溫錦還在把玩溫歌的手,眼看著都快給溫歌玩兒脫層皮了。
“是啊,歌兒,為娘每年給你打那么多首飾,怎的也不見你戴啊,可是不喜歡?”杜欣萍聽了溫錦的話,也看向溫歌的手腕,那里干干凈凈地,只剩雪白的肌膚,不見一絲飾品。
溫歌哪是不喜歡啊,每一樣都喜歡的不得了,好嗎,但隨便問一樣,小云都能報出一個天價來,自己哪里還舍得上身,恨不能全都供起來。
尤其是那些個名字里帶著東珠啊、名玉啊、紫金啊之類的,自己早讓小云拿起壓箱底了。
“怎么會,歌兒很喜歡的,就是因為樣樣都喜歡,所以不知道戴哪樣好,便所幸不戴,反正在自己院子里,戴著也沒人看,要是不小心弄壞了,歌兒還得心疼呢!”
“這孩子,弄壞了送去補好便是,大不了重新打一套,我偌大的溫府還沒這些個小錢不成?歌兒只管放心佩戴,喜歡就每日換著戴,日日不重樣。”杜欣萍輕笑說。
溫歌就知道她會這么說,但說起來,杜欣萍有權有貌,溫濤有錢有才,那些對于自己來說堪比天價的東西,在他們眼里確實是唾手可得的。
果然,萬惡的上層階級,真香啊!
“知道了,娘親。”
三人又一起說了會兒話,杜欣萍也乏了,便回自己院子去了,溫錦還想著給溫歌打首飾,也匆匆離開,溫歌讓人收拾了二人留下的杯碗,便讓小云拿來自己小庫房的鑰匙,打算要去‘看望’一下,自己那些布靈布靈的、價值不菲的首飾們。
挑挑揀揀半天,溫歌拿起一只手鐲說著:“小云,這套土紅色的是什么?好像不是特別貴,也不是很好看,就把這個拿出來好了。”
“小姐,那一套是瑪瑙的,價值是你左下手那套琉璃頭面的兩倍不止。”
“這,這是瑪瑙!這就是瑪瑙啊,我突然覺得,它也挺好看,那,那就留著吧,呵呵。”溫歌尷尬一笑,前世也在首飾店見過瑪瑙,但這種土紅色的珠寶不適合自己,所以根本沒有多注意,而且前世的珠寶工藝豈是這兒可以比擬的,所以眼拙也怨不得溫歌,畢竟誰會想到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有一天能成為富婆。
“你剛說這個是琉璃的啊,好看倒是好看,不過這種東西好像易碎,怎么不放高一些?”
“小姐,您忘了,之前您說過,要從最貴重的開始放,這副琉璃的頭面在您的首飾里算是次些的,自然沒有放到上面的可能。不過小姐放心,平時除了下人按時打理,都是放在首飾匣子里的。”小云細心地回答她。
“唉,你不說我都給忘了,我這腦子,以前沒這命的時候天天幻想,如今夢想成真了腦子還不好使了。”溫歌說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小云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小姐,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瞎說的。這樣,把這個、這個,還有那兩個拿出來,像娘親說的,我要每天換著戴。”溫歌隨便點了自己手邊的幾個首飾匣子,其中包括那套琉璃的頭面。
“是,小姐。”小云領命,拿來登記首飾的賬本,嘩嘩寫下了取出首飾的信息,然后將首飾匣子抱去溫歌的梳妝臺上。
溫歌就像個甩手掌柜,看著小云懷抱那四個匣子疊得老高了,想上去搭把手,還被小云制止:“小姐你就消停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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