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次你是認真的嗎?
小米好像還記得那天的味道,那種巷子里重煙重油的菜色是真的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的原因,已經很少有心境可以坐回到這樣一個逼仄的地方安安心心吃上一頓了,油煙的味道除了香還有幾千卡的卡路里需要顧及。
這些煙火氣好像隨著大學生活的結束,隨著某些人的離開自動停留在了那里,好似不會走遠,但卻會突然在某天徹底消失,就像某人一樣。
她拿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上下滑動了幾下,沒有胃口。
她去廚房轉了一圈,鍋里還有喝剩的粥。涼透的白粥閃著水光,有點晃眼,她把袖子一擼,開始洗洗刷刷起來,收拾完廚房,又把客廳桌子上堆放了n久的雜物,一一收納。真的是年紀大了,彎腰一會會,腰酸得就要手扶著才能立起來,小米望著順眼多了的客廳,心里舒服很多,洗過手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又把手機撇了好遠。
周五是小米最忙碌的時間,周總結周計劃,下查上審的,好不費力。千述撐著胳膊,看著小米瘋狂敲打著鍵盤,“你的寫完了?”小米頭都來不及抬,感覺到身邊這個靠近的龐然大物后充滿質疑的問道。
“下周的可能也寫完了。”千述換了個姿勢,背對小米身體靠在桌邊,她雙手一叉,眼神如炬。
“呵呵”小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愉快的周五馬上就要到來了,她把本周的勞動成果濃縮成了幾頁ppt,點擊發(fā)送,猶如目送自己的孩子遠行,去給自己賺養(yǎng)老錢一般的欣慰。
“走,去見即將失去自由的莓年吧。”
莓年和蕭影山的關系進展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正當大家還在感嘆他倆竟然在一起的時候,他倆已經決定結婚了。小米一度以為莓年是不是肚子里有了孩子,甚至她都懷疑是不是莓年先逼婚的,蕭影山這種放蕩不羈的形象在小米這里可能還處在浪子暢游大海的階段,怎么就突突然然地回頭了呢,她想不通。
但是人各有命,命中注定的一些事情是躲不開也逃不掉的。
等小米和千述趕到市中心,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后的事情了,晚高峰的力量讓兩人免于遲到的懲罰。此時暗夜下的城市,形形色色的工具人正脫下面具,或扮上更加夸張的造型,或卸下所有包袱,總之,回歸到了本真的自己。
店里人聲鼎沸,燈光泛著幽藍,確實會讓人變得放松,生出愉悅。服務生把兩人帶到一個半開放式的卡座,偌大的空間里人也不多。
莓年剛才外地來這沒多久,而且她也不準備把自己要結婚的事情告訴自己剛認識不久的同事,所以小米也沒多問,篤定這個單身趴不會有什么社交壓力。可是她放眼望去,這里不僅有白初帶來的江沫翰,還有江沫翰帶來的吳灝易,此時,那個男人正坐定,雙腿90°折得筆直,他的手臂自然垂在身旁,穿著剪裁合身的襯衣,幽暗的燈光下看不清顏色,袖口隨意挽到小臂,精瘦的手臂線條一路蜿蜒收到手腕處的突起,他領口也是隨意扯開的狀態(tài),燈光下隱約能看到筆直的鎖骨,在幽藍的燈光下泛著光澤。
小米的視線由下到上掃過,眼睛卻忽閃著不知該落到哪里,吳灝易盯著小米,又看向千述,他拍拍旁邊的座位示意,千述只看到了有人招呼,也不管是誰,就推著小米坐過去了。
看著人都到齊了,莓年拿著酒杯站了起來,千述問道:“你家那位沒來嗎?”莓年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害,我的單身趴,他不用來。”千述被這邏輯逗笑,把酒杯向空中一舉就當干杯了,一仰頭,大半杯威士忌喝得精光。莓年喝了一口酒,伸手把嘴一抹,虛妄地也向空中一擲,“敬自由!”底下幾個人潦草地應和了下掌聲,隨即就被聲勢浩蕩的吵雜淹沒。
莓年窩在沙發(fā)里給蕭影山發(fā)信息:“你一會來接我吧。”
\"我有事想和大家說,\"白初站起來,她站的地方正好是明暗交界的明處,頂燈追下來,勾勒出白初的身形,江沫翰隨即站到了她身旁,他站在暗處,手搭在了她的腰側。
白初側頭看眼江沫翰,兩人眼神交匯,白初的眼睛彎彎的成了月牙,她繼續(xù)說道“是這樣的,我過段時間可能要去s城了,去學音樂,今天正巧在這里和大家匯報一下,也想…謝謝大家,真的很開心認識你們。”說著她向他們的地方微微彎腰示意。
千述幾步跨過小米吳灝易,抱住了白初,她這風風火火的卻把小米推了個踉蹌,吳灝易虛晃著手要扶,卻見小米也站了起來,他手握拳繼續(xù)放在身側。
而這都被莓年看在眼里。
幾個姑娘抱在了一起,江沫翰長腿一邁,坐到吳灝易身邊,拿著酒杯輕撞了下桌子上那杯一口都沒碰過的啤酒。他的眼神無時無刻都會望向白初的方向,兩個相愛的人是要一起變優(yōu)秀的,起初他不認可白初的工作,后來他才明白,白初終歸是熱愛音樂的,在江沫翰幾次理性分析、討論、循循善誘后,白初終于接受了江沫翰去的建議,江沫翰知道白初自己有錢,但還是執(zhí)意要承擔白初的學費,因為在他眼里,白初就像是他家人一樣的存在。
吳灝易看著江沫翰與白初徒增了些感慨,他知道江沫翰這個木頭在感情上能走到這一步是多不容易,而白初對他的回應和認可好像磨平了之前所有的憤憤,真好。
吳灝易拿著酒杯晃著,卻一口也沒有喝,他從桌角煙盒里抽出一只煙半含在嘴角,身子微微向后靠去,他眼睛半瞇著宛如真的在抽煙一樣。
小米的眼神瞥向這邊,他看著吳灝易的模樣有些陌生,從她的記憶力中拼接、尋找,好像吳灝易一直都是學校里那個優(yōu)秀,正氣,一塵不染的樣子。
他于她而言,是青春時光中最閃閃發(fā)光的存在。
此刻的他隱匿在這燈紅酒綠下,幽藍的燈光下勾勒出的皮囊還是之前認識的人嗎。
莓年已經被蕭影山哄得又重新開心起來,她拿著酒杯湊在白初他們身旁,臉上的笑容一刻都沒消失過,直到她看到小米愣神的望著吳灝易,哪怕一秒,她就琢磨到了這個打小就“內斂”的閨蜜的小心思。
她繞過幾人,側身坐在吳灝易身邊,絲毫不客氣地把煙從他嘴里拔走,扔到一旁,吳灝易收斂眼神看過來,莓年招手,吳灝易不解。莓年湊近一些,問道,“你說你走就走了唄,怎么還去而復返的,幾個意思?”
吳灝易看著莓年,印象中的這個姑娘是個摸不清脾氣的主,他其實也很詫異蕭影山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遇上這么一個跳脫的人,兩人是怎么相處的。
吳灝易的聲音本是清澈沉穩(wěn)的,但是連日操心事不斷,這一到夜晚,聲音也帶上了沙啞“真的很難理解、接受嗎?”
莓年以前特別看好小米和吳灝易這一對,從他倆宣布在一起的時候,莓年就已經開始想結婚禮物準備什么了,誰知道看上去平和淡定的兩人,一向相安無事,一搞就搞了個大的,走的走,沒的沒,當時讓莓年好不氣憤,只想把吳灝易揪出來暴打一頓。
“呵呵”莓年看著吳灝易不想回應,“那你這是準備?”莓年眼神順著吳灝易的眼神看向小米。
“她拒絕了。”
“呵呵。”莓年心里一萬頭草擬嗎奔過,“你怎么想的?”
當年可是你先拋妻棄子的,怎么還想玩浪子回頭?
“我…說了你也不理解。”吳灝易好滴篤定了什么一般,他重新抽了一支煙叼在嘴里。
“是…我不理解,但是我知道做人一定要以誠相待,肯定錯不了,這次你是認真的嗎?”
“…“吳灝易低頭,眉眼間的光有些暗淡,他抬頭正好碰上小米的眼光。
莓年望著兩人直搖頭,突然覺得好像也沒什么話可說了,好像之前的過往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他們兩個人的糾葛,外人似乎的確幫不上忙。
愛情啊,真的沒法講道理,也無法講邏輯。
愛情啊,它又簡單,對方說結束它就結束了。
而無疾而終的感情最要命。
小米第一段感情好巧不巧就是這種,他和吳灝易從相識到戀愛到結束也不過一年的時間,而這段感情卻要她用五年的時間來反思和收尾,自己正無所畏懼的燃燒著一切,而對方卻突然掛出了暫停營業(yè)的牌子,那戛然而止的感情要蹉跎出多少的裂痕褶皺才能制止住自己的一片赤誠真心。
原本也只是一段稍有成色的愛情故事,卻因為沒有收場的結局變得無法結束,更加無法開始,整個情緒機能進入了罷工的狀態(tài),潛意識里默默在等待著一個指令---“分手。”
重啟一份感情的代價,是什么?小米不知道,只是面對未知的預測,對于傷害的預判,她也是本能地趨利避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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