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遠交近攻
逐月府今晚又來了新的貴客,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面子,讓逐月府主楊嘯在書房內(nèi)親自接見,一看之下不是別人,正是羅成的老朋友元一教阮康。而其師妹葛云前幾日便已經(jīng)前來做客,這段時間跟楊沐晨打的火熱,她此刻卻不在書房內(nèi),估計也只是負責接洽事宜,具體的談判還是要師父最信任的弟子阮康來進行。
兩人在書桌上對面而坐,彼此打量著對方,因上次惠州一役,阮康的心中難免有些芥蒂,不過師命如山,他也不得不再跟這個老狐貍打起了交道。
“一別半載,府主風采如舊,實乃可喜可賀!”
沉默了良久,阮康主動開口道:“看來府主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晚輩預祝府主能馬到成功!”
“賢侄客氣嘍!”
楊嘯天滿臉和煦的笑容,親手為對方滿上茶水,隨口道:“賢侄此來洛京也是要參加天地榜的競選嗎?”
楊嘯天的口蜜腹劍阮康早已領(lǐng)教過,當然不會把其當成一個可以信賴的長者,他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笑道:“師父讓我前來傳話,晚輩也只是做個跑腿而已!”
“不知尊師有何吩咐?”
楊嘯天把茶水往前推了下,坐下來正色道:“只要楊某能力所及,必定欣然配合!”
阮康凝重道:“北禪寺以西歸逐月府,以東歸元一教,咱們兩家的協(xié)議是否依然有效?”
楊嘯天聞言失笑道:“如今惠州已經(jīng)落入楊某的口袋,貴教似乎并沒有出什么力,如此是否有些強人所難?”
阮康聞言波瀾不驚,顯然已經(jīng)料到這老狐貍定會出爾反爾,他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反問道:“惠州便真的入了前輩的口袋嗎?晚輩可不這么認為!”
楊嘯天聞言心中一驚,聯(lián)想到羅成的警告,他幾經(jīng)肯定近期內(nèi)惠州定然會出現(xiàn)波瀾,對方既然這么說,指不準元一教也參與在其中,那情況就更為復雜哩。不過楊嘯天何等樣人,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會怕這乳臭未干小子的虛言恫嚇,他哈哈大笑,豪言道:“惠州就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那些無知鼠輩躍躍欲試,要來以卵擊石,老夫樂意奉陪!”
對方的震驚之色雖一閃而逝,卻難逃阮康的法眼,他神秘一笑,開口道:“如果惠州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到時元一教愿鼎力相助,而北禪寺的羅成跟前輩也非常捻熟,如此三管齊下,看來惠州之事前輩定能翻云覆雨哩!”
“楊某先謝過哩!”
楊嘯天客氣道:“尊師送了這份厚禮,不知他老人家有何要求?”
阮康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在書桌上緩緩展開,楊嘯天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副詳盡的神州地圖,上面竟然還有各州的軍力布置,連炎州的幾處屯軍大營也歷歷在目,讓這老狐貍心中又震驚了一把。
阮康指著北禪寺新修的官道,開口道:“北禪寺這半年來動作頻頻,府主該有所耳聞才是,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fā)展下去,不出數(shù)年,雷州便會漸漸被其蠶食,憑借北禪寺百余年來的家底,到時候府主又添一強敵哩!”
楊嘯天知道對方還有話要說,故作不解道:“賢侄的意思是?”
阮康續(xù)道:“前輩也知道我教攻略逍遙劍莊鎩羽而歸,師尊立下重誓此生不會進犯雷州,那雷州的歸屬……”
“難道……?”
楊嘯天眉頭微皺,略一沉吟他便開口道:“貴教真打的如意算盤,難道要讓逐月府跟北禪寺先拼上一場,好讓元一教撿個大便宜嗎?”
“非也!”
阮康侃侃而談:“師尊堂堂男兒,誓言豈可更改,雷州就算做一份人情轉(zhuǎn)讓給前輩哩!不過師尊的意思是蒼州非我們元一教莫屬,希望前輩發(fā)誓能把燕飛雪留在洛京一段時日,好方便我教行動!如果前輩答應下來,那么我方還有好禮相送!”
天上難道會掉餡餅,楊嘯天可不會這么天真,況且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顯然不是地盤的爭奪,而是那九五之尊的無上寶座,元一教不來搞事便可,他實在不想再惹強敵。躊躇道:“尊師的好意老夫心領(lǐng)了,年關(guān)將近,將士思歸,實不宜大動干戈!不過貴派所請,老夫會盡力配合,一定留燕掌門在洛京多住些時日!”
阮康聞言起身抱拳道:“前輩快人快語,晚輩拜服!元一教早就在北禪寺埋下了一顆釘子,事成之后,前輩但有意動,可以告知師妹,到時本教當全力配合!”
……
相對于阮康的意氣風發(fā),羅成卻在洛京皇宮的地道內(nèi)跟著司徒雷惶惶逃命。大賊頭年老成精,并沒有帶著羅成原路返回,而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了密道中心處的一個石室之內(nèi),石室四通八達連接著數(shù)十個出口,里面通有幾十支銅管,能聽到各殿內(nèi)的動靜,還有一些羅成沒有見過的機關(guān),暫時不知有何作用。
跑到這里,司徒雷在石桌旁坐了下來,喘息道:“長久不活動,身子骨都生銹哩,先歇一歇再說!”
羅成分析道:“宮里看來待不下去了,不過我看那萬紅遙不會把事情聲張開來,咱們還是去逐月府暫避可好?現(xiàn)在想來,楊嘯天那老小子肯定早知道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跟那老妖婦一鬧僵,那刺殺皇帝便沒了顧忌,真是好算計!”
“別忙著夸那老狐貍了,還是先去聽聽銅管里的動靜吧!”
司徒雷擺了擺手道:“想不到那老妖婦如此厲害,一招便打的北禪寺方丈屁滾尿流!”
雖明知對方在調(diào)侃自己,但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那老妖婦的武功雖厲害,但這么輕易落敗還是自己太過沖動毛躁。他一邊聽著銅管,一邊辯解道:“都說習武之人要戒驕戒躁,這次真是受教哩!要是全力以赴的話,大爺撐的上百招沒問題,現(xiàn)在就難哩!咦?這幾個銅管中毫無動靜!”
司徒雷放眼望去,與對方所指的銅管相連的地方應該是西邊白虎區(qū),那里的宮殿大多比較破敗,居住著宮女、樂師一類下人,照理來說應該比較嘈雜才是,看來時近下半夜,這些下人也大多睡下。他轉(zhuǎn)念一想,頓時便有了主意。
“這時我們硬闖出去,指不準那妖婦已經(jīng)通知了禁衛(wèi)軍封閉各門,好讓我們自投羅網(wǎng)!”
司徒雷分析道:“不如咱們就偏向虎山行,去白虎區(qū)暫避,到時順套下人的服侍,等風聲小點再偷出宮去!”
羅成點頭道:“就這么辦,實在不行便尋兩個體型相當?shù)氖绦l(wèi)打暈了是!”
司徒雷在石室內(nèi)尋了個火把走在前面帶路,陰陽怪氣道:“哪有跟我體型相當?shù)氖绦l(wèi),你小子該不會是在消遣老子吧!實在不行,你先溜出宮去,老子自有辦法!”
羅成心內(nèi)想著剛才的遭遇,此刻實不想跟對方抬杠,只是跟在后面埋頭趕路。剛才地下的中心區(qū)域其實靠近青龍區(qū),兩人一路西行不免要走一些回頭路,好在萬紅遙沒有派遣禁衛(wèi)軍下來搜查,不然他們只得在里面跟敵人捉迷藏哩。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一片巨大的空曠地,四周和地面鋪設(shè)著上好的金磚,里面卻全空無一物,抬頭望去,羅成頓時吃了一驚。
那弧形的圓頂上垂下了無數(shù)條鐵鏈,不少鐵鏈下端懸有倒勾,幾十個水晶棺材被懸吊在半空,在火把的照耀下,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里面躺著尸體,那些尸體并沒有腐爛變成一堆白骨,偶爾陰風吹過,鐵鏈便發(fā)出怪異的金屬聲,在這寂靜的地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陡然間羅成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本能反應之下,他一躍后退了數(shù)十丈,定睛望去,只見司徒雷的手尷尬的懸在了半空,失笑道:“不過是皇家的慕陵而已,至于把你嚇成這樣?”
羅成也感到自己有些一驚一乍,看來跟體內(nèi)侵入的真氣不無關(guān)系,他趕忙收拾心神,走上前拉著司徒雷便往西方走去,這鳥地方實在待不下去,該出去透透氣了……
司徒雷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懸棺,嘴里嘟囔道:“這些棺材老子早翻過哩,除了金銀玉器,什么都沒有,真是晦氣!你還別說,上面吊的都是大老爺們,女人一個也沒有,好多尸體都很年輕哩,看來生在皇家也不見得長命!”
羅成哪會聽他胡說八道,腳下生風走的飛快,不到一刻鐘兩人便來到了最西面的出口,還好這里出去的機關(guān)設(shè)在了內(nèi)部,不然憑羅成現(xiàn)在的傷勢還不一定能打開出口,兩人閃身上去連忙觀察四周,發(fā)現(xiàn)身處馬廄之內(nèi),屋內(nèi)拴著數(shù)十匹駿馬,可惜現(xiàn)下的情況也用不著。往外一看,不遠處便是白虎門,洛水也在邊上緩緩流過,兩人頓時喜上眉梢。
就在這時,洛水邊上突然黑影一閃,緊接著便往密集宮殿區(qū)域投去。兩人顯然都捕捉到了這一幕,雖身處險境,不過在這皇宮大內(nèi)竟然還有其他的飛賊作案,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羅成堅定的點了下頭,他們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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