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狼與蛇
一力降十會,似乎說的就是場中對戰(zhàn)的兩人,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楊煉和冷傲一上來就猛烈的對攻起來,巨劍大開大合,長刀狂風(fēng)亂舞,兩人每一擊都是以命搏命,其激烈程度猶如千軍萬馬廝殺在一起,看得人熱血沸騰。
兩人對戰(zhàn)了不下三十招后依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疲態(tài),楊煉格擋開對方的長刀,身形陡然暴起,巨劍化刺為斬,劃出一道匪夷所思的曲線,對準冷傲左方的空檔斜劈而至。
巨劍破空之聲清晰可聞,不過在座的眾人看來速度相當(dāng)緩慢,似乎斬在了空處,也就燕飛雪、仇黑、燕青等寥寥幾人才能看出內(nèi)中的門道來。在還沒有穩(wěn)住身形的情況下,冷傲必定會往左移動調(diào)整姿勢,那時巨劍正好趕到,他幾乎是必死的局面。燕飛雪事前言明比武要點到即止,不能傷及武者的性命,而在行家看來那楊煉還留有余力,當(dāng)能在最后關(guān)頭懸崖勒馬,取勝的同時也不傷及對手分毫。
不過冷傲橫行天下數(shù)十年,搏擊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何等豐富,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劍,他來不及調(diào)整身形,靈機一動下用那支撐身體的右腳猛擊地面,同時一瞬間把身體的肌肉緊繃成彈簧狀,炮彈般沖前一刀,堪堪趕在那巨劍落下之時,長刀就架了上去。而那巨石鋪陳的光滑地面上,赫然留下了一個寸許深的大腳印,可見冷傲的那一腳勁力是何等的陰柔霸道,眾人驚疑的同時,腦中警醒了起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鏹!”
刀劍碰撞,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聲響,把大堂頂上的瓦礫都震碎了數(shù)塊,一些沉積已久的灰塵紛紛落了下來,倒是惹得飲宴的眾人趕忙揮舞大袖驅(qū)散,無端制造了點小混亂。
兩人比拼內(nèi)力正如火如荼,對騷亂充耳不聞,不約而同的刀劍一絞,兩個高大的身軀不斷靠近。爭斗之下,一雙神情緊繃的臉險險碰撞在了一起,兩人怒目而視,大有至死不罷休的氣勢。
比拼內(nèi)力的時候,雙方都忌諱先罷手撤回功力,除非自身的真氣高出對方一大截,否則身體承受兩股真氣的逆襲,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輕則經(jīng)脈盡斷,重則四分五裂而亡。兩人較勁的同時不斷的變換著方位,臉頰通紅,同時頭頂上都冒起了白煙,那是真氣激烈的碰撞之下而引起的外泄,說明兩人的比拼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
當(dāng)冷傲的身軀轉(zhuǎn)到背對燕飛雪的時候,他的嘴唇上下微微動了幾下,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不知為何,楊煉突然呈現(xiàn)出體力不支的狀況,被冷傲猝然發(fā)力震開,接著他飛起一腳,正中楊煉的胸膛。還好這是在比拼內(nèi)力之后,要不然憑著剛才那蹬地一腳的勁力,楊煉非給踢的五臟俱裂而亡不可。
盡管如此,楊煉也不好受,胸膛的護心銅鏡已然凹下,他飛退了幾丈才單膝跪地穩(wěn)住了身形,瞧那喘著粗氣的模樣,估計受傷不輕,不過楊煉乃是豪爽之人,硬撐著站起身來,抱拳道:“冷傲兄武藝卓絕,楊煉佩服,這一局我輸了!”
冷傲也顯得非常有修養(yǎng),并沒有像潘梓凌那般盛氣凌人,微笑回禮道:“剛剛只是僥幸,在下對楊兄的武藝欽佩非常,今后還要多多請教楊兄!
勝負已分,昆吾派大獲全勝,燕飛雪帶頭鼓起掌來,她心滿意足的嬌笑道:“兩位的武藝出神入化,足已進入天下少有的高手之列。今日以武會友實乃兩州武林的幸事,相信大家也深有同感。雖然楊統(tǒng)領(lǐng)遺憾告負,不過如果統(tǒng)領(lǐng)有興趣,本座也能破例傳你劍法。如此可好?”
“燕掌門胸襟寬廣,實乃武林中人之楷模!本公子就代他答應(yīng)了!”
還沒等楊煉答話,楊喆迫不及待的替他做了主,眼見主子發(fā)話,楊煉跟上座兩人行了個禮,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臨了還不忘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傲。
冷傲大方的微笑回禮,今日他可算是最大的贏家了,可以得到燕飛雪親傳的劍法,那可不是常人能夠企及的,要知道連燕飛雪一向?qū)櫺诺某鸷,也就是他的主子,也沒有得到過燕飛雪一招半式的指點,昆吾派中也只有燕青才有這個殊榮,在座眾人議論紛紛,尤其是昆吾派一方,都悉心揣摩著未來昆吾派權(quán)利框架的分配。
燕飛雪向冷傲點了點頭,冷傲是個知趣的人,也不多胍噪,立馬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得到了掌門的承諾,那么將來的道路必定一帆風(fēng)順,豈有不喜之理。不過冷傲的性子比較沉穩(wěn),只是平淡的自斟自飲,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異色。
反倒是坐在上首位的仇黑陰冷的對他瞥了一眼,今日冷傲的表現(xiàn)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老家伙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出來,冷傲也不例外。雖然感受到了目光,他卻佯裝不知,照常跟對手楊煉遙相敬酒,大有相知恨晚之意。
眼見太陽將要落山,時間也不早了,燕飛雪正想起身結(jié)束宴會,不料楊喆卻發(fā)話了:“燕掌門,歌舞欣賞完了,比武也看過了,要不本公子給大家講個故事作為茶余飯后的消遣如何?”
燕飛雪剛剛抬起的屁股只得放回椅內(nèi),昨夜昆吾派大亂,派內(nèi)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雖然損毀的房屋已經(jīng)指派弟子在修補,但是還有幾條漏網(wǎng)之魚,羅成李瑞海已然逃脫,不過想不到連那個家伙也給放了出來,這該死的羅成,真是多管閑事。燕飛雪雖然心急如焚,也只得耐著性子欣然道:“楊公子的提議總是那么有趣,本座洗耳恭聽!”
等到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楊喆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道:“父皇在狩獵場內(nèi)養(yǎng)了一頭母狼,他老人家非常喜歡那只畜生,百般愛護不說,對它的要求也無不滿足。誰知那畜生胃口越來越大,竟然欲把獵場內(nèi)的其他牲畜皆盡降服,想做那狼王。你們說可不可笑,一個畜生的野望也是如此之大,哈哈哈!”
安靜的大堂內(nèi)只有楊喆一人的干笑聲,顯得非常突兀,不過他也不理眾人的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父王無奈之下,只得從貢品之中選了一只猛虎放入獵場之內(nèi),想要制衡那個日益驕縱的母狼,誰知那畜生表面上搖尾乞憐,暗地里卻跟猛虎狼狽為奸,欺上瞞下,無惡不作,這畜生自以為很聰明,卻又怎么能逃過父皇的法眼,你們說父皇該怎么處理這只母狼呢?”
偌大的青龍大堂內(nèi)鴉雀無聲,大家好像都得了老年癡呆,茫然的望著楊喆,有些人兩眼摩挲,似乎已經(jīng)累的要睡過去了。
燕飛雪臉色如常,平淡的言道:“也許那只母狼只是為了果腹,不得不虛與委蛇,其中內(nèi)情外人豈能盡知。反倒是你父皇過多的關(guān)注了這頭母狼,卻把眼皮底下的毒蛇給遺忘了,可要讓你父皇多加留意,冷不丁讓那毒蛇咬上一口,那可就回天乏術(shù)嘍!”
“哈哈哈……”
“咯咯咯……”
兩個坐在主位權(quán)霸一方的人物笑的相當(dāng)開心,眾人也只能跟著假惺惺的賠笑,場面終于熱絡(luò)了起來。這個時候楊喆長身而起,輕嘆了一聲言道:“楊喆今日叨擾了,燕掌門雄才大略,本公子拜服不已,本來想跟掌門夜話長談,不過隨本公子來的將士們?nèi)藬?shù)太多,也不好盡數(shù)讓掌門招待,本公子也只得告辭離去了!
燕飛雪當(dāng)然知道對方言不由衷,她巴不得這個攪屎棍立馬滾蛋,此刻借坡下驢道:“楊公子不能多留幾日,本座深憾之!還要賢侄轉(zhuǎn)告你父皇,燕飛雪一片忠心,請他老人家好好安心才是!”
“一定代為轉(zhuǎn)達!”
楊喆抱拳道:“傳授劍法之事,留到燕掌門來京城參加武林大會吧!告辭!”
必要的禮數(shù)還是要過過的,燕飛雪不想讓人說閑話,她帶領(lǐng)門下,把楊喆等人送到山門外,關(guān)照道:“燕青,替為師送送楊公子,他們有任何需要,昆吾派可以盡量滿足!”
“大恩不言謝!燕掌門,告辭!”
眼看楊喆領(lǐng)著眾人浩浩蕩蕩走下山去,燕青跟師傅行禮之后也趕了過去,燕飛雪饒有意味的看著楊喆的背影,片刻過后她悄然收回目光,大手一揮,嬌喝道:“回!”
……
北禪寺內(nèi)木魚銅鈴聲不絕于耳,莊嚴的寶華殿之中放著四具白布包裹的尸體,慧輪首座正帶領(lǐng)著一眾高僧為逝去之人念著往生咒,碩大的香爐煙霧繚繞,整個大堂都沉浸在昏昏欲睡之中。
就在不久之前,羅成駕馭著混沌爐早先一步把尸體和主要成員運了回來,留在后頭的家眷由李瑞海和司徒雷帶領(lǐng)繼續(xù)趕往北禪寺。
寶華殿中,羅成和抱著幼子的李明徹一席麻衣盤腿而坐,各自祭奠著自己的親人,羅成的三位紅顏知己俏臉已哭的梨花帶雨,披麻戴孝之下看上去我見猶憐,雖然北禪寺不許女客到訪,不過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慧輪也只能聽之仍之。
冗長的祭奠一直持續(xù)到了深夜,雖然一天都沒有吃任何東西,大家卻都不覺得饑餓,羅成木然的跟著前輩高僧的腳步,機械式的把裝著尸體的棺木抬往后山埋葬,從此跟父親陰陽兩隔,羅成再一次失去了最親的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眼看著黃土把那棺木慢慢覆蓋住,堅強如羅成也不禁灑下了痛苦的淚水……
眾人凄慘的哭聲飄蕩在呼嘯的山風(fēng)之中,似乎訴說著人世間那你爭我奪的殘酷爭斗,天下什么時候才能平靜下來,也許這只是一個遙遠的夢罷了。紛紛擾擾江湖路,往往到最后留下的只有女人和孩童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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