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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羅成


  秋天寧謐的夜空中,繁星點點,一顆流星拖著尾巴一閃而逝。“唉……”望星崖上仰望著星空的羅有道微微嘆了口氣。“還有二十年就到千年之期了,宿命的輪盤……”海風撫過他的粗布麻衣獵獵作響,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著崖身,羅有道捋了捋自己的美須,撫摸了下背上懸掛的寶刀“唉!”又嘆息了一聲,他緩緩的往回走去。

  羅有道回到小村莊時,夜已經深了,全村一片漆黑,秋蟲時有時無的叫聲中,有十幾座小木屋靜靜的坐落在地面上,他走向門口掛著個大海螺的房子,經過籬笆的護欄,羅有道來到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

  “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音了聲。咯吱一聲羅有道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里面陳設相當簡樸,卻放滿了綠色的盆栽,中間放置著一張橢圓型的木桌配了五六個木椅,角落里有張木床,邊上靠著一支木杖,緊閉著的窗戶邊墻上掛著魚竿和簍子,一個老人坐在壁爐邊的躺椅上抽著煙斗打著盹,壁爐中的火焰雖然不大,跳動而又節奏,映著老人的臉一半泛紅一半泛青。

  羅有道拿了張椅子坐在老人對面說道,“大長老!”老人青色的眉毛一抖,張開了雙眼,一瞬間如星空般浩瀚,慢慢的轉為渾濁,他用一根木柴挑了挑火頭,順便扔了進去,火慢慢變大了些。大長老的年齡村里傳說早已經過了千百年,臉上竟然只有微微的皺紋,頭發白中帶青,兩個耳朵向兩側伸長,扁而尖,身材高大,肚子稍微有些發福。“時間到了,讓成兒出生吧。今夜我就打算出村找她,順道尋訪昆吾劍的下落,”羅有道說道“昆吾刀我會放在圣湖加強它的結界,如果我回不來,那就讓成兒獨自挑起這個宿命吧!”

  大長老站起來微微的點了下頭。慢慢盤腿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平放在胸前,閉目調息吐納。全身漸漸冒出青綠色的光芒,猛然他睜開雙眼,哈的一聲,一顆像西瓜般大的綠油油果實被吐了出來。羅有道在邊上飛速拿塊布接住,把果實平放在桌子上。只見他左手握刀,右手把食指咬破,血在刀鋒上一捋,接著用刀鋒把果皮割開,一個熟睡的嬰兒呈現在兩人面前。大長老雙手放在嬰兒兩邊,口中念念有詞,不了會兒“哇……”的一聲打破了黑夜的平靜。大長老把嬰兒取了出來用布裹好,把果子切下一小塊,碾碎了給小寶寶喂下,有了吃的,嬰兒開心了起來,手舞足蹈。羅有道迅速刺破嬰兒的手指,滴了滴血在昆吾刀的血槽里一閃而末。

  “大長老,成兒就拜托你了,告辭了!”羅有道親了下嬰兒,轉身走去,推開門的一瞬間,羅有道回轉身深深的望了一眼,大長老已經皺紋滿布,正含笑看著自己,小嬰兒還在拉著他青白的胡子。“哈哈哈”一陣暢快的大笑,羅有道縱步離去。

  穿過一片墓地,羅有道來到湖邊,放眼望去,一彎柔和的新月下,湖面沒有一絲波紋,平靜的像一面黑色的鏡子,模糊的倒影著自己的面容。看著身邊的村民出生,老去,死亡,被埋在腳下的土地,而自己卻始終千年如一日,他的心中一陣茫然,陷入了深思。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吹來,引的湖邊的樹黑影婆娑,沙沙作響。羅有道回過神來,一躍懸停在湖中心,鏘的一聲把伴隨他多年的寶刀擲進湖里,雙手不停的變換手勢,突然整個湖亮了起來。羅有道長舒一口氣,往對岸的森林中一躍而去,身后的湖泊漸漸暗淡了下來。

  光陰荏苒,一轉眼十年過去了。“大長老,大長老,不好拉……”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都是綠油油的眉毛和頭發,長長的小耳朵,一窩蜂沖了進來。大長老菊花一緊,滿頭黑線,顫悠悠的問道“成兒又闖了什么禍事?”落在最后的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走上前急急的說道“一頭大老虎追著成哥哥,滿村在跑呢,圖大媽的菜地遭了殃,您的羊也被咬死了一只,還有還有……”大長老聽后愣住了。

  小女孩留著齊平的留海,金色的長發披肩,伶俐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兩個精致的長耳朵往上微微翹起,皮膚白皙,活像一個小仙女。小女孩拉了拉大長老的衣角,“小雨你們別急,我馬上集合村民去救成兒”說著,大長老松了口氣摘下門口的海螺,吹響了起來。

  當大長老集合了十幾個村民拿著竹矛木弓趕到的時候,羅成正騎在老虎的脖子上猛錘,“放下爺爺的羊羔,你這只畜生”,那老虎緊咬著已死小羊不放,抖了抖頭顱,吊著兩只青花大眼,那個王字在它腦門上虎虎生威。而羅成雖然只有十歲,確也長的五尺身材,在同齡人中絕對的高大威猛,他騎在老虎的脖子上左搖右晃,后面系著的馬尾長發烏黑岑亮,他又一拳打中老虎的左眼,老虎一個吃痛,渾身一抖把羅成摔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大長老一個縱躍拉過羅成,扔在身后,村民們手持竹矛一甬而上,那老虎還在甩著腦袋,被突如其來捅了幾矛,鮮血直流。

  老虎被激怒了,甩下小羊,就往羅成的方向直撲過來。只見大長老單手舉起,正好抵住了老虎的額頭,手上綠光冒起,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瞬息間老虎身上的傷全好了,也安靜了下來。老虎低著頭聞了聞大長老的手掌,用舌頭舔了兩下,看了一眼羅成,吼的一聲,朝相反的方向迅速跑進了密林。

  大長老緩緩的蹲下,頹然坐在地上,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些,村民們頓時傻了眼,大伙七手八腳的把大長老抬回了屋子,趁此機會,羅成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拎起小羊偷偷的跟上去,后面還跟著那群熊孩子。

  大伙扶著大長老在屋內躺下,大長老嘆了口氣揮揮手說道“好了,老頭子我沒事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是,大長老。”大伙陸陸續續告辭離去,剩下的小雨偷偷的拉了拉羅成的衣袖道:“沒受傷吧,成哥哥”

  “我能有什么事,老虎都能打死兩三只呢”羅成傲然摸了摸比他矮一頭的小雨,小雨俏皮道“小心這次別被大長老把手心打爛,我走啦”說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臭小子,還不過來”大長老招了招手,羅成快步走到床邊,跪了下去:“圖奇爺爺,你沒事吧”

  大長老兩眼一瞪:“沒被你氣死算我走運,說吧這次怎么去惹了老虎?”

  聞言羅成翻開衣服,一個小虎頭冒了出來,嗷嗷的叫了兩聲。大長老氣的臉都綠了,“成兒,你怎么可以去偷老虎的小崽子,骨肉分離何其殘忍,難怪那老虎走的時候還不死心,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你快把它還回去。”

  “是,爺爺,成兒知錯了”羅成低頭道。大長老撫著羅成的頭緩緩說道:“知錯能改是個好孩子,爺爺平時教你讀書識字,就是要讓你明事理。現如今你已經十歲,也懂事了,況且你根骨奇佳,現如今是該把你父親留下的昆吾刀法傳授給你了。”

  “父親大人去了哪里,我母親呢?”“你的父親去找你母親,一晃十年過去了。等你練成了刀法,爺爺我會把前因后果告訴你的。好了,這本刀法你拿去收好,以后要勤加練習,知道嗎?少去闖禍!”“知道了爺爺,謝謝爺爺。”羅成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這臭小子,明天別忘了去還回老虎崽子,桌上有奶,你先喂它喝了就睡吧,爺爺也累了,去吧。”大長老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羅成輕手輕腳的喂完了虎崽子,抱著毛茸茸的小家伙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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