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剛問完，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
  他拿起來看了眼，正要掛斷，聽見費林林問，“怎么不接？”
  陸延忽略了上官凱和榮謙的微信轟炸，面無表情掛斷，說：“不是什么重要電話。”
  過了會兒電話又打進來。
  費林林看出他有急事，說：“接吧。”
  陸延只好先接電話。
  左右不過是前兩天鴿了上官凱他們，這會兒催命一樣找他。
  陸延跟別人講話，和跟費林林講話不是一個氣場。
  他拿起電話，微微側身，氣質完全變了一個樣。
  肅冷、認真。
  冷硬的側臉一絲不茍。
  費林林覺得男人還是有點意思的，對工作和對感情是完全兩個樣子，工作的時候反而會更有魅力一些。
  陸延和對面講了些關于限制能源購銷的事，又提到一個會所的名字。
  等陸延掛斷電話，費林林隨口問：“誰啊？”
  “上官凱和榮謙他們。”
  費林林點了下頭，“那你先去忙，我打車回去。”
  陸延說：“讓他們等一會吧，我先送你回家。”
  費林林說好。
  沉黑的夜色中車燈亮起，陸延轉動方向盤，把轎車掉了頭。
  很快，尾燈消失在夜幕中。
  把費林林送到家后，陸延突然又有點不想去會所，總覺得今晚應該以更美好的方式度過，他低聲下氣道了那么多次歉，不過是想要求得原諒，然后和自己的女人纏綿而已。
  他跟費林林說：“要不我不去了吧？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工作。”
  費林林干脆利落解開安全帶，“去吧，總是放人鴿子也不好。”
  陸延說：“那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費林林有自己的堅持，“不行，今天都不行。”
  “好吧。”
  等她離開后，陸延自己坐在在車里，點了根煙，才調轉車頭。
  夜色愈發濃郁，但市區霓虹錯落的燈光徹夜通明，全球只有一輛的豪車行駛在這輝煌的燈色中，車身流暢銳利，低調大氣。
  會所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上官凱一手抱著然然，一手拿著杯威士忌，一邊享受這一刻的放松，一邊皺著眉，頻頻看門的方向，等的有些著急。
  榮謙有些喝多的樣子，眼睛略帶迷離，紅發下那張妖孽般的臉格外惹眼。
  趙宇承也難得微醺，手邊抱了個年輕的男孩，看著頂多十八九歲，模樣白皙漂亮。
  還有其他男男女女，高門大院出來的會溫和平靜些，商賈子弟則世故圓滑。
  陸延一進來，大家都感知到那種勢力深厚的氣場，靜默幾秒，又恢復成喧鬧的樣子。
  上官凱跟陸延打了個招呼，“陸老板，你這不夠意思了，又是鴿我們，又是遲到的。”
  陸延說：“家事繁忙，沒辦法。”
  上官凱輕哼，“我知道的嘛，你最近忙著復婚。”
  上官凱就是抱怨一下，也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陸延什么。
  畢竟以陸延的權勢地位，想鴿人那還不是隨便鴿，不過是給他面子，才愿意解釋一兩句。
  上官凱給然然喂下那杯威士忌，捏了把她的臉，笑話說：“看你，嘴唇都掉色了，去補個妝吧。”
  然然捂著嘴巴，嬌嗔道：“還不是怪你。”
  說著還是去補了妝。
  從然然開始，作陪的男男女女前后出去。
  等不該在場的人都走了，他們才換了副樣子，喝點小酒，就著微醺的狀態詳談。
  那身氣質，跟剛剛醉生夢死那會完全不同。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臉上微醺，腦子比誰都清醒，偏偏講話時又插兩句囫圇的醉話做試探，若談不妥，還能借酒意低頭道歉。
  喝多了嘛，說錯話也是在所難免。
  陸延談完要點，就抽身離去。
  趙宇承叫他，“陸老板急著走做什么，下一場去我那，有幾個江南來的女大還算水靈，你不去試試？”
  上官凱拍了下這家伙，“說什么呢，人家新婚夜，能抽空來跟我們談事已經是仁義盡致，你還想叫他去那種地方。”
  趙宇承剛混進他們的圈子不到一年，無從知道陸延今天復婚，更不清楚陸延的生活習慣，這會兒被比自己年齡小的上官凱拍了下，臉色從不悅到不安。
  站起來，“不好意思陸老板，我不知道……”
  陸延連個眼風都沒給趙宇承，休閑褲包裹的長腿闊步往外走。
  陸延走后，其他人差不多也要轉場。
  榮謙起身，理了理衣擺根本不存在的褶皺，邁著散漫步伐往外走。
  趙宇承問：“榮公子，你去哪里？”
  榮謙一雙妖艷的淺眸略過他，嘴角勾著抹不到眼底的笑，“回家唄，能去哪。”
  “不去我那嗎？”
  “下回。”
  榮謙從侍應生那接過外套，掛在臂彎，態度又淡又懶，踏步出門，門外陸延的保鏢早已撤離。
  從這里開始，后面其他人都謝絕參加下一場。
  場子里就上官凱跟陸延最熟，追上陸延。

  走的專用電梯，偌大的空間只有兩人。
  上官凱觀察一下陸延的臉色，說：“老趙那家伙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
  陸延沒什么態度的樣子，“嗯。”
  上官凱揣度不準陸延的意思，但從那天以后，有什么都不會再叫趙宇承就是了。
  換了個話頭，“其實今天是我對不住你，你們新婚夜把你叫出來，改日我去你家，給嫂子賠禮道歉。”
  說到這個陸延才不咸不淡給了上官凱一眼，淡淡開口，“沒事，不差這一晚。”
  林林根本不給碰。
  平時他還能強勢一點，今天沒敢得罪林林。
  要是給碰，他這會就不會站電梯里，一定是在林林身上。
  上官凱卻從陸延話里讀出另一層意思，“怎么，不歡迎我去你那？說起來我好久沒去你家了。”
  陸延說：“我最近住林林家，你來不方便。”
  上官凱：“——？”
  控制之后還是壓不住驚訝，微微瞪大眼睛，語調都變了，“我沒聽錯吧？這……真的嗎？！陸哥，你也別說我封建，但哪有男人住女人房子的？你確定她那三百來平的小房子會比你的紫灣莊園舒服？”
  陸延說：“稱呼我妻子請放尊重點。”
  上官凱跟陸延的友情里面摻和著利益，自然不敢得罪陸延，聽到這話有些無語，但還是立馬反思。
  “好好好，是我說錯，你確定嫂子那三百來平的房子，會比你的紫灣莊園更舒服？”
  陸延說：“她只愿意住那，我有什么辦法。”
  這話簡直顛覆了上官凱那么多年來對男女的認知，這種理由在他這根本不成立，就算要和王室公主結婚，他也不可能同意住女人家里，這事關男人的尊嚴！
  陸延居然能為費林林做到這個地步。
  上官凱默默計劃讓趙宇承搬個住處，以免電梯里碰上陸延，到時老趙又得罪人。
  聽到陸延下一句話，上官凱更加難以置信。
  他甚至懷疑陸延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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