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做的
屠溪溪倚靠在林朔懷里,眼睛這么一閉,好長時間沒再睜開。
林朔忍不住晃了晃她,“屠溪溪,你醒醒。”
再叫,仍是不醒。
他連忙伸手探屠溪溪的鼻息,見她呼吸輕緩正常,不由吐出一口氣。
他閉了閉眼睛,復(fù)又睜開,打橫抱起屠溪溪,將她放在馬背上后,自己也躍到馬上。
一手緊緊箍著她的腰,一手拽住韁繩,縱馬而去。
期間屠溪溪醒過來一次,又吐了一回,直嚷著自己被顛得難受,可惜她還沒嚷嚷兩句,就又昏睡了過去。
林朔本想立即帶她回山寨,但看她這情況也知道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便沿途找到一個避風(fēng)的小山洞,讓她暫時好好休息一下。
屠溪溪的腦袋受到重擊,雖看著沒有流血,但后遺癥還是很嚴重的。
她剛躺下不久就醒了過來,腦袋鈍鈍地疼。
林朔正在生火,聽到動靜,立即轉(zhuǎn)身扶起屠溪溪,“還想吐嗎?”
屠溪溪下意識想搖搖頭,卻不小心碰到了被砸中的地方,不由痛呼出聲,“好疼!”
林朔聞言托起她的腦袋,細細查看,發(fā)現(xiàn)她后腦勺左邊的地方鼓起來一個大大的腫塊。
他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這個腫塊,屠溪溪立即就縮了縮脖子,委屈地道:“你別碰那里,很疼。”
像是很怕他再碰她的頭的樣子,屠溪溪掙扎著要從他手中離開。
林朔并不放手,沉聲道:“別動!”
屠溪溪立即一動不敢動。
她倒不是聽他的話才不動的,而是林朔不放手,手勁又比她大,她再掙扎下去,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林朔從懷里掏出一罐藥膏,打開后用手指挖了一些,撩開屠溪溪腦后勺的頭發(fā),將藥膏輕輕涂抹在腫塊上。
屠溪溪受傷的地方異常敏感,剛被碰到時還忍不住瑟縮了下,只可惜林朔的手死死捏著她的下巴,她避無可避,只能忍著痛讓林朔涂抹藥膏。
她知道林朔給她涂抹藥膏是為她好,但疼也是真的,她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差點落下來。
等到林朔將藥膏涂抹好松手后,屠溪溪緩緩將頭抬起,眼睛朝上,生生地將眼淚給逼了回去,她的眼眶發(fā)紅,比落淚時還要惹人憐愛。
林朔看了她的舉動,不由道:“想哭就哭,我又不會笑話你。”
屠溪溪這回長了記性,沒再搖頭,直接道:“我不想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覺得有點疼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這話說得像個沒事人似的。
林朔:“……”
他就多余開口。
藥膏涂上不久就開始起作用,屠溪溪只覺得涂了藥膏的地方冰冰涼涼的,疼痛感似乎也在減少。
她細嗅,空氣中好像彌漫著一種清新的味道,她突然開口,“是薄荷的味道。”
林朔不解,看向她,“什么?”
“藥膏啊。”
“嗯。”林朔點頭,“那里面確實加了薄荷,用來消腫止痛的。”
屠溪溪覺得林朔的藥膏都還挺管用的,像上次她崴了腳,也是涂抹了他給的藥膏,沒幾天就好了。
不過,她有些好奇,“你是從哪里弄來這些藥膏的啊?”
林朔不答反問,“問這些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呀,不過就是好奇問一問嘛。
不想說就不說。
這么好用的藥膏肯定價格不菲,依清風(fēng)寨那個樣子,指不定是從哪里搶來的呢。
她頓時沒了興趣,懨懨道:“沒什么。”
豈料林朔也和她同時開口,“我做的。”
屠溪溪的眼睛瞬間變亮了,緊盯著林朔不放,驚呼,“是你自己做的?你好厲害啊!”
她這一激動,腦殼子就忍不住疼,下意識用手托著腦袋。
林朔趕緊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先睡一會吧。”
屠溪溪不想睡,“我不困了,頭上那個地方很涼,我現(xiàn)在很清醒。”
林朔的語氣不容置疑,“那就先躺著吧,別說話。”
屠溪溪的目光落在林朔扶著她肩膀的手上,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
她動了動肩膀,低下頭,小聲道:“我自己能躺下。”
林朔的手驀地松了,屠溪溪得了自由,卻也不敢做出大動作,只能小心翼翼地一點點試探著躺下去。
身后是林朔用枯葉和衣服搭起來的一張臨時小床,雖然很簡陋,但對于此時的屠溪溪來說,已經(jīng)足夠舒服。
火堆已經(jīng)被生了起來,熱意蔓延,屠溪溪縮踡的手指都伸了出來。
她平躺著,看著洞頂,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洞穴中光亮不夠多,有些地方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她索性閉上眼,想睡過去,卻又深受腦袋上的涼意折磨,睡意全無。
于是不知不覺就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朔身上。
只見他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火堆,似乎那是個什么有趣的東西,就沒見他的眼睛離開過。
屠溪溪忍不住問,“你在做什么啊?”
林朔的思緒被打斷,看向她,這次他很直截了當?shù)鼗卮穑皼]什么,只是在想今天那些人是誰派來的。”
提起這事屠溪溪就感覺頭疼,是真疼。
那些人一看就是沖著林朔來的,指不定就是林朔的哪個仇家呢,可結(jié)果倒好,林朔沒有什么事兒,她反倒是被打了一拳。
其實她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明明當時只要她開口喊一聲就能夠提醒林朔,可她偏偏自己沖了上去。
她當時根本沒想那么多,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只是她私心里很不希望林朔再受傷。
屠溪溪意識到這些,有些心驚肉跳,她好像忘了什么?
是……對!她不希望他再受傷是因為她還需要他幫她找爹娘,所以他一定不能出事,否則找她爹娘的事兒又要延期了。
屠溪溪繞了一圈,終于把自己的想法給圓了回來,她私心里認為這樣也就解釋得通,為什么當時她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去了。
她掩飾下自己的心緒,匆匆問道:“那你想到是誰了嗎?”
“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
“你猜猜。”
猜猜?屠溪溪還真試著猜了猜,“是薛奉?”
林朔挑眉看她,“為什么是他?”
屠溪溪垂下眼眸,解釋道:“因為他和你最不對付呀,上一次他還想要殺你,最后不但沒成功還受了傷,他肯定懷恨在心,趁你下山找人殺你不是很合理嗎?”
林朔搖頭,“我沒告訴過他我要下山。”
“那你告訴了誰?”
林朔冷靜地報出兩個名字,“方羽,周毅。”
“他們?”屠溪溪覺得不太可能,他們兩個不是林朔的好兄弟嗎?會干出這種事?
屠溪溪不可置信地問,“你懷疑他們兩個?”
林朔低垂下眸子的同時,堅定地道:“沒有。”
這就有點棘手了,屠溪溪苦惱地想,只有方羽和周毅知道林朔要下山且去哪里的消息,也只有他們最有可能在歸途上設(shè)置埋伏。
可這兩個人偏偏是林朔的好兄弟,是最不可能害林朔的人。
就連林朔自己也不相信,連懷疑都不想懷疑他們。
那么究竟是誰?
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可能?
屠溪溪又猜想,“會不會是你得罪了山寨外面的人,他們意外得知了你的行蹤,所以派人來殺你?”
林朔又搖了搖頭,“和那幾人交手時,我看到了他們里面穿的夾襖,和我上次帶回來那些一模一樣,所以那幾個人一定是我們山寨的人。”
就是看著有些面生,他對那幾個人都沒有多少印象。
“那山寨里還有誰和你有仇啊?”"這就涉及到屠溪溪的盲區(qū)了,她還真不知道別的什么人了。
誰料想林朔自己竟也說,“我也不知道。”
屠溪溪:“……”
真就無語。
她想了想,“我覺得吧,還是薛奉最有可能,你雖然沒有告訴他你要下山,但不表示他不能通過別的方法知道,比如咱們走那天可能就引起他的注意,他或者派人尾隨我們,或者他仗著自己二當家的身份,知道你下山后故意去逼問方羽和周毅,他們可能被脅迫,就把消息透露給了薛奉,這不是也有可能嗎?”
林朔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最后,極不贊同,“首先,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實力嗎?如果被人尾隨我都發(fā)現(xiàn)不出來,我也就不用在清風(fēng)寨混了。”
屠溪溪摸了摸鼻子,她這不就是猜一猜嘛。
偏偏林朔還較上了勁兒,“其次,薛奉沒有那么聰明,他如果知道派人尾隨我,那我早就被害好多次了,可這次是第一次有人埋伏殺我,最后,方羽和周毅不說會不會被脅迫,就算被脅迫了也不會出賣我,你太小看我們?nèi)齻了。”
屠溪溪:“……”
那還讓她猜什么呀,能說的都讓他說了,她干脆閉嘴好了。
林朔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等到屠溪溪的回應(yīng),轉(zhuǎn)頭一看,她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不知道是真睡還是裝睡。
林朔一哂,默不作聲地看著屠溪溪的睡顏,只覺心里好像有一塊地方塌了陷了,怎么都弄不平整。
他好像,也并不想弄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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