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沒有聲音。

林國平神色詫異地擰開了茶室的門，入眼便看到了林賢友坐在那里，桌子上也沒有泡茶，只是靜靜的，一言不發。

臉色卻不是很好。

整個人看起來，意志都有些消沉。

如同遭受了重大打擊般。

“爸！”

林國平叫了一聲。

心頭也是為之一顫。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這般模樣，以往的林賢友在他的面前，向來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一切盡在掌握。

林賢友也不停告誡他，既然身處在這個位置上，那么便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沒有城府的人。

終究是無法走太遠。

林賢友也一直都是這么做的，所以很難看得到，他流露出太多的表情，面對著任何的事情，都是一臉平靜。

何曾有過這般情況？

似乎看起來………整個人都要蒼老不少，連頭上的銀發，都增添了些許。

關鍵是。

以他們林家扎根于皇城之下，老爺子又是屹立不倒……究竟是發生了什么驚人的事情，才有可能讓林賢友流露出這般頹然的神情。

連林賢友都這樣，那豈不是整個林家都要因此大地震。

“爸，這是怎么了？”

林國平坐在旁邊，聲音發顫的問著。

林賢友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皮都未抬起。

“爸，您倒是說句話啊，您這樣子………我也心慌。”

林國平內心愈發忐忑。

終于。

林賢友緩緩抬起頭，淡漠地掃了一眼林國平，開口說道：“沒事。”

聲音卻是有些沙啞，沒有多少的力氣。

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

林國平對上林賢友的眼神時，也是身子一顫，渾濁的眸子里面，帶著消沉、失落、不甘……各式各樣的情緒。

他很難想象，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才會讓這位頂天的老爺子，展現出這些負面的情緒。

“周家好福氣……”

林賢友仰著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像是自言自語道：“生了一個好孫子，我和那周定山斗了一輩子，不相上下，臨到頭……卻輸在了后輩上。”

“還輸得這么徹底！”

林賢友語氣之中帶著唏噓、蕭瑟之意，以往的凌云志……在這一刻間，仿佛盡數坍塌。

林國平頗為疑惑。

這和周行有什么關系？

“爸，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您和兒子我說說啊，咱們有問題一同商討，再大的事情，不也得解決嘛，這還是您教我的，您忘了嗎？”

林國平望著林賢友，語氣著急道。

林賢友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國平。

半晌之后。

茶室內傳出一陣林國平難以置信的驚呼聲：“2納米光刻機設計圖紙，這怎么可能！”

…………

四合院。

燈光微黃。

外面下著鵝毛大雪，里屋內卻暖洋洋一片。

周行和爺爺奶奶三人正歡聚一堂。

坐在那里涮著銅鍋羊肉。

許姨則是站在桌前，一刀一刀切出晶瑩薄潤的羊肉片，裝在盤中。

面帶著微笑，聽著他們祖孫三人聊著天。

時不時也是抿嘴一笑。

“老婆子，今天可是痛快不已，你是沒有看到那林賢友老東西的臉色，黑得和炭一樣。”

周定山笑聲爽朗，對著自家老婆子說道：“可算是罵痛快了，這個家伙……還想要抓老子把柄，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物，也配和老子比，要不是當時其他人攔著，我怎么說也要把他打一頓。”

“就像是大孫子當時打他孫子一樣，咱們周家人……就是壓他們一頭。”

周行夾著羊肉的手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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